周一早上,文心是穿着魏淮洲的校服去学校的。
他一个周末都在魏淮洲家里打发了,没回过家一步,就连书包都是早上司机特意送到校门口来。
魏淮洲看着他套着宽大的外套提着书包从马路对面低头走过来,袖口长得快要遮住整个手掌,只露出几根细长的指尖抓着书包带,心情有些微妙。
就像小孩子往喜欢的东西上盖手印一样,总觉得文心穿着他的衣服,那就是他的人了。
这个幼稚想法在魏淮洲脑子里盘旋了好几圈,越想越心痒。
什么时候这个人才能真正变成他的呢?
文心走到他身边,看他用一脸古怪的表情盯着自己不放,嫌弃地嗤了一声:“看个屁!走了。”
魏淮洲两步追上他,闲闲走在他旁边,像往常每一次一样将手臂搭在他肩膀上,闻着他身上笼罩的若有若无淡淡的红酒味,心情好极。
“小炮仗,别这么骂自己,你才不是屁,你是无敌小可爱。”
“你他妈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
“嗯,你说的都对!”
魏淮洲毫无原则,无条件包容小炮仗一切优缺点。
你最可爱,你也是我家的。
……
教室里,许多同学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讨论什么,还挺热烈。
魏淮洲留心听了一下,就听到秋游两个字,才勉强记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哎小炮仗,你看群里消息了吗?说期末考试之前学校要给我们准备一次秋游放松一下,全年级一起的那种。”
文心将书包塞进抽屉:“去哪?”
魏淮洲想了想,没想出来:“这个我倒是没有仔细看,好像是在哪个山上?”
“邱海山呀洲哥!”
路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强行插入话题。
“就是B市那边,城郊那座山,山顶上像是被削掉了脑袋,有个小平原那个。以前好几个学校秋游都是往那儿去的。”
“那儿啊。”魏淮洲不太有兴趣地摸摸下巴:“我初中时候就去过了。”
路言问他:“好玩儿吗?”
魏淮洲诚恳地摇头:“并不,而且大概率还要你在累死累活爬上去之后自己捡柴,做饭,搭帐篷……”
“……”原本以为只是和同学一起外出游山玩水的路言,热情被浇灭了大半。
文心一针见血地评价:“这不是秋游,是野外生存吧。”
“有这个意思,反正不怎么好玩。”
魏淮洲本来就对这种集体出行没多大兴趣,有这个时间,不如待在家多玩两碟游戏,在知道目的地是邱海山之后就更不想去了。
但是他拿不准小炮仗去不去。
上课时,魏淮洲扯了下文心袖子,缩着脖子小声问他:“小炮仗,你想去秋游,不对,你想去野外生存玩儿不?”
文心一边在纸上写演算过程,一边分心听他讲话,随口反问:“你想不想去?”
魏淮洲十分嫌弃地摇头:“很不想,累,不如待家里好玩儿。”
“时间定在周末?”
“对,就期末考前那个周末。”
文心点点头:“那我去。”
“???”
魏淮洲睁大眼:“不好玩儿也去?”
“不好玩儿吗?”文心道:“我觉得挺好玩儿的。”
“……”
魏淮洲第一反应是为什么会有人觉得这个累死人的秋游好玩儿?
可是一想到觉得好玩儿的人是小炮仗,整个人又不由得深思:是不是他太懒惰了,才会产生这种消极的想法?
强烈的自我怀疑一直持续到午休。
费小月拿着签名表挨个问班里同学谁要去参加秋游,去的人就在表格里签字,回头补上三百出游费。
班里大半数人都签了。
最后到了他们这儿,魏淮洲看着文心干净利落签上名字,然后越过他把签名表还给费小月。
费小月接过,顺手扶了扶大黑框眼镜:“洲哥不去?这可是高考前最后一次集体出游放松的机会了。”
魏淮洲心想,我在家也能放松,并不需要出游。
但是想归想,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文心看他一脸纠结,不禁有些好笑:“班长,不用问了,他……”
“去啊,我肯定去的。”
魏淮洲打断文心,拿了签名表,像是怕自己后悔似的,签得飞快,然后塞回费小月手上。
“我作为十班的领头人,这种集体活动怎么少的了我?”
费小月被逗得笑了起来,拿着签名表又去找下一位同学了。
“领头人?”文心背靠着墙重复了一遍,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和嫌弃:“哪儿来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