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大夫!”
一大早,一个肩背药香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急匆匆的从村长家里出来。
苍梅梅捏着帕子小跑着追出来,终于在门口的时候追上了,她眼圈儿红红的挡在大夫前面,语气哀求。
“大夫,求大夫再帮我娘看看吧。”
“姑娘,不是我不帮忙,而是、而是在下医术不精,你娘的这个病,我真的治不了啊!”
大夫说完,便歉意的队苍梅梅拱拱手,从她身侧走了。
走了两步,八字胡大夫又停下脚步,看着苍梅梅叹了口气。
“我劝姑娘一句,你和你的家人还是离你娘远一些为好,她这个病是会传染的!”
大夫说完,这次不再停留,脚步急匆匆的离开了。
传染?
苍梅梅身子一晃。
那不就是瘟疫吗!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苍梅梅捂着嘴巴不敢置信,眼泪瞬间就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明明昨日她娘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染上了瘟疫。
一定是大夫没有瞧准,对,一定是大夫没有瞧准!
她要再多请几位大夫,然一转身就看见了站在院门旁的父亲。
“爹。”
苍梅梅颤着嗓子叫了他一声。
“去让你哥哥再去镇上请大夫。”
很显然,苍仲听见了刚刚那个大夫的话。
他好像一瞬间老了许多,冲女儿说完一句话之后,就倚着门框蹲下了身子,从后腰上取下了他的烟袋锅子,抖着手装上烟丝,又抖着手点燃。
苍梅梅看着父亲的样子,眼泪流的更加汹涌,最后捂着嘴跑进屋里。
很快,苍安平又出来了。
“爹,我去了。”
到门口时,苍安平开口跟父亲打了声招呼之后就抬脚离开去请大夫。
“安平!”
苍安平已经走开几步,苍仲突然叫住他,声音沉沉的,“去把你媳妇儿孩子还有你妹妹都叫出来,你娘那屋里别留人。”
“那咋行?我娘还病着呢!”
苍梅梅刚刚并没有提起大夫的话,因而苍安平还不知道钟氏有可能染上了瘟疫的事情。
“大夫说,你娘极有可能是染上了瘟疫。”
苍仲知道儿子孝顺,因此直接跟他挑明了说。
苍安平心狠狠一震,惊呼,“瘟疫!”
“别嚎嚎!”苍仲举着烟袋锅子往儿子头上比着敲了敲,“你想咋呼的全村儿的人都知道是不是!”
“如今还没确诊,别瞎嚷嚷让村里人害怕,先去把你媳妇儿孩子叫出来,赶紧去请大夫!”
苍安平脑子被这个消息炸懵了,迷迷糊糊,老老实实的照着父亲的吩咐做了。
屋内,钟氏一个人躺在床上,脸上因为高热而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之色。
突然,她开始咳嗽起来,并且一咳起来就剧烈难止。
最初几日,她总是感觉浑身疲乏无力,只以为是累着了,也没当回事。
近几日渐渐开始吃不下饭,整个人突然暴瘦了一大圈儿,时常感觉胸口闷呼吸困难,然后开始咳嗽,起热。
昨日夜里闹得最凶,高热咳嗽了半宿,儿媳妇熬了一碗伤寒药给灌了下去,热退下去些。
但没成想,还没撑到天亮,就又起了高热,咳嗽的也更加厉害。
这会儿房间里没人,钟氏一个人趴在床沿儿上咳得感觉肺都要飞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