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初时还目光柔和,越听脸色越白,他蓦然坐起,邪魅的凤目充满了冷意:“你那夫君,能比我更美?”
暮雪低下头,叹了一口气:“容貌放在一边,我毕竟先遇上他…我纳他的时候,发誓过要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白头偕老的。如果我是那种出门随便有了艳遇就不再返家的女子,也不会值得令任何人托付终身,对不对?”
流光焦躁的披衣下床,在地上来来回回的走着。暮雪也不敢再说什么,直到蜡烛燃尽,忽地熄灭,才听到流光顿住脚步,一阵男子气息扑面而来,横蛮的扯掉暮雪抱着的被子,不由分说的开始粗暴的索取。不同往日的热情,似乎只是单纯的要发泄…或者说是折磨…
一切骄傲被碾为粉碎,瞬间变得如此卑微无力,只是无意识的紧紧抓住床单,承受着流光的强壮和贪婪。他不断地折腾着她,似乎被无边的痛苦席卷着快乐包裹着,嗓子都有些谙哑的她连求免的力气都用尽后,开始轻轻地抽泣。
天色渐渐亮起,暮雪从尖锐的疼痛中再次清醒,流光的喘息声在静怡的环境中十分清晰,发觉她醒来,流光轻轻吁出一口气,这样的激情与爱怜,缠绵与不舍,还是使他有着亦幻亦真的惶惑。欣慰于自己久已荒置后的投入,惊心于自己情痴贪念的骤起。心中是有种屈辱在的,在乎自己的被迫堕入红尘而不能洁净,在乎自己的善变,不能恒一地在宁静中安然。带有几分绝望后的他曾一度满足于现状,在苦难中坚强起来,偏偏在认命了的时候波澜再起,遇上了她,让他不能心止如镜。
良久良久,才听到他竭力压制的声音:“你走吧!我不想再见你!”
暮雪苦笑,她勉力撑起身体,却没等坐起,就又瘫倒在床上,流光见状,自己下床穿好衣衫,便头也不回的出门了。暮雪又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时辰,才缓缓起身,她穿戴整齐,将包袱背在背上,发了一会儿呆。想起流光问她的话,心也不由得软了软,当纵体入怀,极尽缠绵,如果…没有灵魂的介入,像爱一件器物似的纯粹享受而已,那么拥有完美身躯和容颜的流光的确可以令人沉迷,这一场梦做的壮丽,因为没有期许,没有承诺,没有奢望,甚而没有爱情。这种轻轻松松的快乐反而单纯强烈。她感谢流光潇潇洒洒的转身,而今日抵死的缠绵,似乎对方也希望把所有的执念释放。
暮雪顺着当日流光带她下山的记忆兜兜转转,经过照壁,一扇小门洞开,周围冷冷清清没有人迹。犹豫了一下,她走出了小门。离开一种美到极端而极野性的激情原本应该是件不容易的事,可就是因为尝试了才知道,激情与爱情的不同。说她狷介也罢,古板也罢,无论外面是什么时代,无论是男尊还是女尊,当心里真的有了一个人,那么其他的任何发生都只能够坚固原本的信念,越是比较,越是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