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搬师回府,李勋然一直打着哈欠,两只桃花眼频放青光,身体一夜被掏空,总感觉没怎么睡饱的样子,连张小严都走路缓中带飘,总落不下地面的既视感?。
赵铳揶揄了一句,“你俩晚上偷鸡去了吧,怎么跟彻夜醉生梦死了似的。”
张小严的反应比较老辣,垂着头一直玩手机游戏,李勋然则像被人挖了祖坟一般,拳头使劲锤了赵铳一把。
“混蛋玩意儿,走心开你的车吧!”
赵铳这临时代驾司机捂着肩哎呦笑着,单手稳持地把握着方向盘,另手腾出来狠狠掐着李勋然的后颈,怪力乱神,直把李勋然疼得嗷嗷叫。
李勋然叫骂:你这报复心?强的家伙!
赵铳笑:打小贼精,反正没吃过?亏。
曾楼迦瞧两个人越玩越没有分寸,双手绕过?车座,轻拍拍赵傲天的后背。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行车不注意,亲人两行泪。
赵铳立马收势,单手一指准备反扑的李勋然,“警告你,迦迦坐车上呢,我?得专心?致志保证他的安全,少?跟司机插科打诨!”
李勋然旋即化出一张恶心满满的鬼脸,对曾楼迦由衷佩服道,“铳子这头野驴总算是有人能调.教了,楼迦,你干的好。”
曾楼迦捏住赵铳明显洋洋得意的脸,上揉下捏,“他才轮不到我管呢。”
赵铳的嘴被捏变形,支支吾吾着:"别呀,迦迦,我?墙都不糊,只糊你啊。"
曾楼迦始才放过他的厚皮老脸,侧身靠在张小严的身旁,看?着他的手指定格在游戏界面的操纵栏上。
“你想什么呢?”他小声轻问。
张小严摇了摇凝滞的眼神,“没想什么。”
“你用后羿站直任打?”
张小严这才想起来自己操纵着英雄,一技能接大鸟赶紧补救,结果为时已晚变成吐痰。丧气满满地拿膝盖顶了一下赵铳的坐垫,“老赵,咱们待会儿是直接下馆子,还是回家?”
赵铳道:“谁是老赵,叫赵哥。”
张小严居然洗了嘴,不再喊他禽兽,规矩叫一声,赵哥。
赵铳的每一根汗毛都炸立,惊起一滩鸡皮疙瘩,“迦迦,你想吃什么好吃的?”
张小严毛遂自荐,“今天中午随便应付点,晚上我?给大家开荤。”
说到做到,张小严下午就拉着曾楼迦出去买菜,回了家后直接借用赵铳家的厨房和高级厨具准备祭灶,以扎头的皮筋把刘海和后面的长发合拢,抓成一个小揪,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奶气十足的娃娃脸。
提着粉色花边围裙对忙着打游戏的赵铳说,“瞧你挺正常个大男人,怎么围裙买的骚气十足?”
赵铳偷窥曾楼迦一眼,心?虚得没敢说,只好将火炮瞄准李勋然,蹬一脚,“来别人家蹭吃蹭喝,谁给你白嫖的勇气?给老子帮厨去!”
李勋然根本丢不掉手里的游戏操纵杆,也有?刻意的成分,“你跟我?认识多少?年了,我?除了能洗洗自己,你见过?我?洗其他的东西吗?”
混沌的脑子,突然回忆起自己跟张小严在浴室里互洗的那两发炮弹,更不可能进厨房一步去。
曾楼迦放下操纵杆。
赵铳立马把头贴在他的后脊,“宝贝儿,辛苦了~”
曾楼迦反手把他游戏机也夺下,双手拽着赵傲天逐渐失去笑容的脸,“一起走啊,我?需要你。”
得嘞!
冲冠一怒为蓝颜。赵铳大马金刀摆好架势,“宝贝儿,说,叫老公帮你洗菜?摘菜?切菜?还是尝菜?”
张小严一头大蒜猛扔了过?来,“迦哥来帮忙就行了,你在外面剥蒜。”厨房里已经够闷热烦躁的了,完全不需要两个陷入热恋的家伙进来烈火添油。
赵铳乐滋滋地蹲在厨房门口剥大蒜。
里面曾楼迦帮着洗菜摘菜,他做任何事情都谨慎认真,一颗小白菜从根部仔细掰开后,再用长流的细水冲净每一片叶子与根部的细沙,再堆放在沥水的篮筐中,堆叠得整整齐齐。
一双巧手像极了能说善道般,迎着微然渐晚的光澜,让渲着涩涩红晕的柿子,青黄层染的茭瓜,凝乳洁白的玉脂豆腐,滑若脱骨的手撕鸡肉都规矩服从调遣,分类分色分量,须臾就摆在张小严随处可拿的灶台旁边。
张小严则颇有?些练家子的神?韵底气,弱而无力的单手竟掂得起偌大的铁锅,火苗自锅底涌而簇舞,热油,爆葱,挥手漫撒些调料,武火炝炒,文火慢炖,毫不紧张,甚至还有?些悠然自得。
须臾里弥漫着人间香气的房间里,两个人忙碌的盈盈之?姿,浸没在里面像幻气十足的梦。
“迦迦......”赵铳探着头轻喊他一声,“你来。”
曾楼迦立马收到召唤,蹲下来问,“你怎么啦?”
再一瞧,赵铳手里的蒜头才剥了几瓣,很是诧异问,“你怎么干活这么慢啊?”
赵铳捏着一粒尚未剥蒜皮的蒜瓣,半是抱怨着,“我?家常年有保姆做饭,从来十指不碰阳春水,我?就差拿嘴给你啃皮儿,还想怎样?”
“可慢没关系,为什么你连蒜皮都剥不干净?”
要你何用?!
赵铳随手解开曾楼迦的衬衫纽扣又系起来,手速666。
“是蒜太湿了。”
张晓严的手速才是真的6到飞起,西湖醋鱼,冰糖肘子,西红柿炒鸡蛋,醋溜茭白,醉人手撕鸡,外加一盆翡翠虾仁汤准时准点摆上桌面。
李勋然挑食,一向不贵的不看?,不奢的不尝,平凡家人饭菜佳肴的香气,居然会在口腔里形成一股冲击,涌出汩汩口水,也是怪了。
赵铳眼瞅着他准备屁股落凳,一脚把李勋然踹开几米,这是曾楼迦坐过?的凳子,赵铳一脚踩凳面,“我?老婆坐过?的凳子,只我配摸!上面还热乎着呢!你奏凯╰(''□'')╯”
李勋然回骂道,“我?看?你是谈恋爱谈成神?经病!”
“坐我?这里吧。”张小严用脚尖推出身边的凳子,瞧他一副心灵手巧贤惠煮夫的可人模样,谁能联想出此人在床笫间如何放浪形骸。
日夜两种形态的人,话说不是很可怕吗?
李勋然勉强坐下,张小严立马给他捞了满满一碗鲜汤,一锅百分之?五十的虾仁都落他碗里来了。
李勋然推开一些距离,“抱歉,我?对海鲜过?敏。”
张小严笑笑不说话,端着自己吃了。
赵铳见所有?人都闷头吃饭不甚热闹,突然提议要讲一个网上见过?的笑话,张口就来,“有?一只鸡.鸡。”
曾楼迦一口热汤险些喷在他脸上,随手抽张纸捂着嘴,咳咳咳不停道,“你什么习惯,怎么张嘴就喷黄?”
李勋然竭力避免与张小严的视线接触,侧了身子说,“你忘了,铳子上高中就满嘴跑高速列车,如果你当时从没听见,那全是他善于掩人耳目的伪装。”
"迦迦,你绝对错怪我了,我?喷的每一句话绝对符合国五排放标准。"赵铳立手喊停,“你们倒是听我继续讲啊。”
“有?一只鸡.鸡,它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于是它问妈妈,怎么样才能见到爸爸呀?妈妈说,等你长大了就能见到爸爸了,不过?在此之?前,你也要不停地锻炼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于是这只鸡.鸡不停地修炼自己,成果斐然的时候从不外露炫耀,关键时刻也能硬的起撑的住独当一面,通过?许多年的努力终于成了一只争气鸡。"
“于是的妈妈兑现了当年的承诺,告诉他,你的爸爸其实就是……”
“瓦特~~咳咳咳→_→”
场面一度很冷。
张小严悠哉悠哉地啃了一块肘子,“你这冷笑话的技术挺先进,是美国进口的吗?”
李勋然反而笑个不停,“我?觉得,阿铳最近因为谈恋爱,好像脑子瓦特了。”
曾楼迦补刀一句,“既然这么有?活力,待会儿碗就交给他洗吧。”
老婆发话,谁能抵挡,不过?赵傲天也不是吃素的善茬,寻个借口卷着曾楼迦一起去洗锅,趁机在厨房卿卿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