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费氏躲在被子里,路恬神色微动,“这里东西这般齐全,以后还是不要让路士源他们来了。不然,这刑部大牢都快成路家私有了。”
玄晴听言,很快反应过来,“是。属下会跟刑部大人说这边的情况。”
“路恬,你,你太恶毒了!你凭什么阻止我们母子见面?!”
她现在身体不好,每日也睡不好,牢房中饭菜不好,全靠路士源经常送来一些吃食。
若是士源不能进来,那她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路恬才不管费氏的愤怒,勾唇,“你想见他也行,回头我就想个办法栽赃陷害他一下,到时候让他进来,每日都能陪着你。”
“路恬,你不是人!你是个魔鬼!士源没做错什么,你不能这么对他!你不能!”
费氏攥着被子,身子发抖。
她知道路恬想让她松口,想让她说出那些证据。
而且,她也知道路恬一定会说到做到,说不定真的会陷害士源,把他送进大牢。
路恬就是在逼她,逼她做出一个选择。
费氏抱着头,使劲捂住耳朵,“你滚!滚!我什么都不要听,什么都不要听!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
费氏不愿说,也不愿配合,这一点很明显。
路恬冷眼看着,拧眉,心里叹息,知道再多纠缠也没用,转身。
“费荣蔚关在什么地方?”
“应该在另外一边的男牢。”
“走,咱们去找费荣蔚聊聊。”
费氏与费荣蔚是亲兄妹,对彼此肯定都是最了解的。
如今两人闹翻了,说不定费荣蔚那边能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
路恬转脚离开,这边费氏缓缓放下手,眼神黑暗无边,带着几分可怖。
她这辈子都出不去刑部大牢了,要么被推上断头台,要么死在这个地方。
已经注定是这两个结果中的一个,她除了让自己尽量好过一些,保住儿孙的安稳。
对于路恬,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永远都找不出那些证据。
她死也要自己死,而不是让路恬弄死她!
另外一边,一个衙役带着路恬到了费荣蔚的牢房前。
费荣蔚看上去比费氏好不了多少。
即便看到路恬了,也没有任何动静,充满颓废的坐在脚落的床上一动不动。
“路恬,路恬!是你吗?路恬......”
旁边牢房传出一道声音,有些嘶哑,有些疯狂,让路恬吓的后退了一步。
“呀!这是......”
头发凌乱,团成各种解不开的疙瘩,凌乱至极的披散着。
原本白色的囚衣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若是不仔细看都不知道穿的是囚衣。
脸虽然露出来了,但是,上面带着各种脏污,根本看不出来原本容貌。
他一瘸一拐的往牢房一角走,试图靠近路恬。
这大牢中原本就有各种腐朽的味道和臭味,在那人靠近的时候,路恬忍不住蹙了蹙眉,转脚走远一些。
玄晴挡在路恬前面,也跟着走远了一些。
“姑娘,是费志思。他好像已经神志不清了。”
路恬也想到了是谁。
因为在这牢房中,她认识的并且也认识她的人就只有费家三个。
“路恬,路恬,放我出去吧。我不敢了,这次真的不敢了。他们欺负我,欺负我......”
费志思抱着栅栏,手使劲往外伸,试图拉住路恬。
那边牢房中看着这一切的费荣蔚轻叹,眼底氤氲着水色,说不出的心酸与无奈。
原来就知道自己孙子变成了什么样子,他心里也早就放弃了费志思。
但是,放弃是放弃,心里肯定各种不是滋味。
以前在府中看不到,只是偶尔想起来难受。
如今每日看着,那种无能为力又心酸的感觉交杂在一起,他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
那是自己的亲孙子,从一个完好的公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每日看着,于心何忍啊?!
那边费志思还在喊着路恬,路恬则是转头看向费荣蔚。
“看样子,费大人在牢中的日子很是煎熬啊。”
每日看着这样的孙子,放在谁身上都不会好受。
费荣蔚没有任何动作,垂着眸子,也不理会路恬的话。
路恬无所谓勾唇,“费大人想出去吗?”
费荣蔚现在在大牢中,唯一所想,或者说,唯一能打动他的也就是出刑部大牢这一点了。
果然,路恬话音刚落,费荣蔚就转头看了过来。
“你有办法让我出去?”
路恬颔首,“有办法。”
“什么办法?!”费荣蔚转头,语气有些急迫。
路恬耸肩,“我一句话就好了,很简单。”
这话,很讽刺,也很现实。让费荣蔚一瞬间看清楚自己与路恬的差距。
路恬一句话能让他从刑部大牢出去。而他,被关在这里却什么都做不了。
费荣蔚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后悔。
后悔当初陷害元家,更后悔那时候没有倾尽一切的除掉路士杰与元氏。
若是当初把路士杰两人杀了,根本就不会有现在的路恬。
若是没有路恬,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细细想来,自从路恬出现,京城发生了很多事情。
所有事情都与路恬有关,也都因为路恬而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他现在看清楚了。
路恬,太可怕了!
“你有什么条件?”
费荣蔚也明白路恬不会白白救他出去。
他也很想知道自己在路恬这里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很简单,帮我找到费氏藏起来的证据。当年你帮着陷害了元家,却不是主谋。帮着偷一本书而已,坐牢那么久,也差不多可以弥补了。另外,你若是想让费志思出去,我也可以帮你。”
路恬声音如常,“不过,他现在这个样子,放出去必须看好了。若是再生出什么事端,或者让无辜者受到伤害。到时候,后果就很严重了。”
把费志思放出去是希望费荣蔚能够尽力,不要有所保留。
不然,这件事无限拖下去,把人放出去就没什么意义。
而费志思已经神志不清,把他放在什么地方都是一样的,他这辈子已经毁了。
再一个,有费志思在费家作乱,费家那些人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如此,也算一种间接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