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陶冶到来时,纪微烟就挎上包出了办公室。
完了。陶冶的爸爸妈妈约得太突然了,她还没做好准备。本来她这阵子从陶冶口中得知他们的喜好后,一直在寻找合适的见面礼物来着,可是那两样东西实在是太难找了,她还没找到。
这下子怎么办,两手空空见面?
然而,刚出办公室,纪微烟就看见汪子月站在那儿。
“?……”纪微烟有点愕然。
“?的围巾。”下一秒,汪子月就将一条折叠整齐的围巾从包中取出,送到了纪微烟的手中。
“?是专门来还我围巾的?”纪微烟问。
汪子月听罢,点点头,停顿几秒,随后又抬眼望向她:“等下?去见陶爸爸陶妈妈了吧?”
“对……你怎么知道……”纪微烟将围巾放到包中。
“他们给陶冶打电话时,我在陪他们逛街,就听到了,”汪子月低声继续说道,“反正,不管你信不信,我已经决定退出这场本来就只有?和陶冶的爱情剧。”
汪子月思考片刻,最终伸出手,将手中的一个藏蓝色袋子递给纪微烟,??从包中取出了一个A4纸大的古色古香的盒子,交到了纪微烟手中。
“这……”纪微烟的目光从那两礼物上头挪到了汪子月脸上。
藏蓝色的袋子里装的是水墨居的酒水,水墨居的主人是画家,?是陶爸的偶像,平时不做酒但这是他亲手酿造来回馈粉丝的,陶爸要得到的话,肯定会开心。
盒子里装的CH的十二生肖丝巾金兔款,?是限量的,外头已经买不到,陶妈妈热爱丝织品,尤其是这系列。
陶妈会那么喜欢,倒?无关价值,只是出于爱好,以及吉利。她一直在搜集这系列,花了不少时间了,目前只差这金兔,如??能到得到,肯定能开心得跳起来。
这两样东西,是纪微烟近日一直在寻找的,不过,都没找到。
“这……”纪微烟略懵。
“我看见?的编辑微博上有发过寻找这两样的微博。这种东西的话,我想,?自己应该是不喜欢的吧?是不是找来给陶冶爸妈的?毕竟他们喜欢。现在我先一步找到了,给?。”汪子月垂眼道。
生日时她醉酒后,翌日醒来就想要联系纪微烟,但是没有联系方式,??不好问,就去纪微烟的微博底下翻了翻,然后看见纪微烟在找这些东西,就顺便帮忙找了。
纪微烟捏着手中袋子,还有那盒子,看了她好一会儿,最终开口:“谢谢,多少钱??给我个账号,我这就打给?吧。”
“不了。我本来也就是帮?找的,就当是我为当年做错的事赎罪了。”汪子月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
纪微烟看?她,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汪子月摇头,浅笑:“还有就是,陶妈妈虽然比较势利,但陶爸爸还是不错的,?不怎么在乎家世,陶冶单身太久,他比较?急的是陶冶能不能找到一个真心待她且人品不错的人。”
“陶妈妈的话,说实话,我现在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今天本来以为她是只看重对方的钱财利益,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一定,势利对她而言,可能只是占一小部分,不是全部。”
汪子月和陶妈妈相处了挺久,这期间,姜星?不乏与许多比汪子月条件更好的人接触。但?没见姜星一直把陶冶往那些人那儿怼。真那么势利的话,汪子月?不会是姜星给女儿挑对象的首选吧。
“以我和她相处的这几年来看,我觉得,其实她有时候只是比较偏激,?比较好面子,?许她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讨厌,她只是站上了那个所谓的讨厌?的台阶,一时半会儿也不好意思自己下来,就想方设法找理由继续讨厌?罢了。”汪子月舒出了口气。
其实,这大约?算是她自己的经验之谈了。其实,汪子月以前?是那样的。有时候,可能只是自己以为自己非常讨厌某个人罢了。
就像她以为自己很讨厌纪微烟,但其实,她只不过是在讨厌那个没有人爱的自己罢了,因为纪微烟?她衬托得更惨,她就?怨气转嫁到了纪微烟身上。
不像自己想的那么讨厌一个人,和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喜欢一个人,都是一样的。
“是么?”纪微烟抿唇。
汪子月低头,思考半天,声音轻轻的:“我猜的。?许,她真正讨厌的地方,是陶冶完全把她隔绝在了生活之外。她一直想要参与陶冶的生活,但是无从参与,她就一直都在为此而苦恼。我和阿姨来往挺久了,我想,我的直觉应该不会出太多错吧。其实这次的话,她虽然一看到你就气,但私底下挺少说你的不是,更多的是在说陶冶心里眼里都没她,说感觉她还比不过?。”
纪微烟好像明白了什么。
汪子月继续点拨:“在这种情况下,陶冶不声不响谈了恋爱,自己决定了一切,可能就让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吧。所以,她不想承认?。她就必须找个理由来光明正大地讨厌?。”
纪微烟听罢,点点头:“反正,慢慢来好了。”
“嗯,”汪子月垂头看了眼手表,抬脚侧身,“那我先去吃饭了。”
“好,”纪微烟点头,随即又叫住她,“谢谢?为我们做这些,不过,?……没关系吧?真的放下了?”
汪子月瞳孔骤然紧缩,侧过身来望向她,片刻摇头,撩了下发丝:“怎么可能有关系,我已经完全放下陶冶了,?是真的希望?们好……因为我,我心里已经有一个人了。”
“真的?”纪微烟略微有些讶异。
“嗯,真的。一家店的老板兼厨师。?说得对,是我太执着于一些生活中不好的事了,导致我忽略了很多原本都存在着的一些小美好。”汪子月仰头舒出了口气。
“所以那位厨师就是被?忽略的小美好么?”纪微烟笑容更加温柔。
汪子月歪了下头:“应该算是?每次我去他家吃饭时,就算是过了饭点,他?还是会满脸无奈地一边说自己是有原则的人,过点儿不候,一边却又很没原则地去给我炒菜。还有就是,我发现好几次我一个人特别惆怅地在那儿吃饭时,他就坐在旁边和他朋友们开始讲笑话,硬生生?我给逗乐了。他其实是个很正经人的人,不知道是从哪儿搜刮来的段子,念得很播音腔一样,一本正经的,其实根本就不搞笑。”
纪微烟听到这儿,笑了起来:“那他人不错呢。”
“对,”汪子月抿唇笑?,眉梢舒展,“我想,?许我可以和他交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