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市井之事切莫多管。”声音从背后传来,沈尽欢知道是吕岩。
白纪瞥见突然多了一个人惊恐万分,随即暴躁起来,嘴里含糊地嚷着什么。沈尽欢看见红褐色的血一股一股从白纪嘴巴咬着的地方涌出来,正准备上前就被吕岩拽走:“姑娘得罪了。”
沈尽欢力气没有吕岩大,再三挣扎无用,正当要迈出弄堂时身后一阵风过,转身一看,白纪竟保持着攻击动作立在那里。沈尽欢和吕岩具是一惊,对白纪的突然进攻毫无察觉,此时在他身后站两个黑衣人,其中一个走到白纪方才蜷缩的地方探查着什么,而另一个直直走向沈尽欢。
吕岩顷刻拔剑把她护在身后。
“听闻帝京的官宦子弟们,近来都过的不安稳。”黑衣人露出一双眼睛,声音确很是耳熟。
沈尽欢努力搜寻着线索。
沈尽欢惊叹有二——一是两个黑衣人,连吕岩都没有察觉就悄无声息的出现,身手必定不凡。二是白纪的突然攻击竟也没有声响。
中了犬蛊的人看见生人背脊会发狂攻击对方,看来是黑衣人点了白纪穴道才没能伤到自己。
这么说应该是友......但这人道帝京官宦子弟出事,又好像了如指掌,光天化日这副打扮也不像好人。
到底是敌是友?沈尽欢蹙眉。
吕岩已箭在弦上,只要那黑衣人再向前走一步......
黑衣人闪到她身前,还没等伸手拉下面罩打招呼,沈尽欢便本能抽过吕岩的剑向他刺去。
奈何吃了个子的亏,剑头被生生接住,黑衣人稍一用力便飞了出去。
沈尽欢暗自慌了神,自个没成功,还害得吕岩没了家伙......
狭小的弄堂里安静了几秒钟。
吕岩提防着两个黑衣人,方才沈尽欢那一招也让他吃了一惊,打在他腕上的力道不大但对准了穴道,沈尽欢从来没有学过功夫竟会有这样本能的反应。
黑衣人靠近沈尽欢,知道她对自己警惕,便隔着三步蹲下来:“身手不错,姑姑叫了谁教你的?”
姑姑?沈尽欢对上那双棕褐眼眸,心跳加速起来,莫不是!
沈尽欢愣愣地上前伸手拉下他的面罩。英眉挺鼻,一张如同雕刻出来的脸出现在她眼前。常年地风沙吹袭让这张俊气的面颊也泛起铜色。
他看她的眼神一直如此温柔,联想不起半点征战沙场杀敌千万的凶煞模样。
沈尽欢不自觉地抚上他的脸。
这张脸,她记了二十多个春秋。
想起他死前望着她的目光,依然是爱溺的看不尽兴。
“李云褚。”沈尽欢试探着说出熟悉的名字。
定远将军府李氏的长孙,李云褚。
听得这一声,男子突然笑了,温和地按着她的脑袋:“小尽欢长大了。”
沈尽欢心中一抖,眼眶湿润:“哥哥。”
当年沈家倒台、她独自一人袖手朝堂,在接受朝廷上下乃至北燕民众恸骂的孤独岁月里,还有一个至亲愿给她力量,哪怕最终一败涂地,他的目光也依然温柔。
“怎么眼睛都红了。”李云褚一愣,伸手去擦又觉得手上不干净,慌慌张张不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