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不保裉啊。皇上没看中不指婚就罢了,万一他自个看重了收入后宫呢。兆德突然就不淡定了,这时候倒能理解一心想回盛京的毓纯为什么耍花招也要撂牌子了。
阿玛他不会不知其中的变数,为何还要拿毓纯去搏,富察家值得吗?兆德想不明白其中缘故,心里装着事当着刘嬷嬷不好有所表现,只能再三请其代求福晋周旋,承诺只要能保毓纯不选入宫,瓜尔佳氏必有重谢。
刘嬷嬷得了准信,应了嘱托便起身告辞。
兆德刚把人送走,回头就见毓纯气势汹汹朝这边来了,有心装没看见想躲躲,却被堵在了前院。
“小叔叔,我听阿克丹说刘嬷嬷来了,人呢?”
阿克丹居然敢盯爷的梢!兆德先在心里给这小子记了一笔,随即故作平静,“刚走。”
毓纯眯着眼睛阴森森道:“她来做什么,怎么那么快就走了?”
兆德有一瞬卡壳,“就是…给咱家报信,你不是进殿选了吗。”
“哦……”毓纯故意拖长声调。“小叔叔,我跟和亲王福晋说过想撂牌子,而且阅选时还特意扮丑装傻,可容秀昨晚告诉我,是和亲王力保我顺利入选的。你说怎么回事?”
嗬,容秀长本事了,俩人穿上一条裤子了。
“我哪知道,要不你回头自己去王府问问得了。”兆德敷衍一句想脚底抹油。他招谁惹谁了,有时真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阿玛的亲儿子,怎么什么破事都让他兜底。他要能兜得住也行,可一大家子人里,谁震得住这小祖宗。
“你别走。”毓纯一把扯住他袖子,“小叔叔你说清楚,是不是你和玛法有事瞒我,和亲王府那边到底什么打算?”
“天地良心,可不是你小叔我想瞒你……”到了这节骨眼,兆德知道瞒不住了,但他把真相都秃噜了又不知道毓纯会闹出什么动静。出了事,回到盛京阿玛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你看,容秀嫁到京城日子过得挺好。你玛法觉着盛京没什么好人家,就想趁着选秀给你在京里也挑个好的。那进了殿选才有底气,要不你以为伊尔根觉罗家怎么巴巴赶到盛京迎娶。”他边斟酌边说,很有点苦口婆心的意思,“真的是为你好才跟王府通了气,就是怕你不乐意才没说。”
“真的?”毓纯问完,见兆德点头的样子不似作假,倏地就变了脸色——
“我不稀罕!你们凭什么自作主张替我安排,我就是不想留在京城想回盛京怎么了!”
“瓜尔佳兆德,你个骗子没心没肺。玛法是为我好,可你做儿子的怎么不替他老人家好好想想,要是我不在,他老人家怎么办,谁照顾他!”
兆德被她一通叫嚷震得脑袋瓜子耳朵一块疼,既委屈又窝火,当即撸了袖子——
“瓜尔佳毓纯,你别不知好歹。合着就你孝顺,你当我们这些做儿子的都是死的,你一个丫头片子还想管全家的事!”
“我只管玛法,才不想管你们!”毓纯梗着脖子瞪他,气得脸通红。“你撸袖子干嘛,还想打我不成?”
“我……”还真以为他不敢,兆德扬手吓唬她,刚想往前两步就被小跑过来的小厮一把抱住。
毓纯认得这个小厮,他是冬芝的二哥宝顺。
“爷,您千万消消火,有客上门……”
宝顺话音没落就听身后一声调侃,“大白天的,你们唱哪出啊。”
兆德低声骂了句‘你怎么不早说’,赶紧转身,来人正是多日前答应要来拜访的钮祜禄阿里衮……以及没打招呼跟着来的富察傅恒。
他们怎么一块来了?!
兆德一时觉得有些棘手,正不知要不要让毓纯跟他们二位见个礼,顺着阿里衮惊奇的眼光回头一看,人家已经气呼呼地先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