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皎皎再接再厉道“你继续拍吧,没关系。”
她真的觉得太痛苦了。
本来何皎封去上大学,对她来说就是一件谢天谢地、值得感恩戴德的事情。可没想到,她在上学期间居然还要忍受何皎封的折磨。
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似的,何皎封的眼角稍扬,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我这不是好好拍着呢吗”
“”何皎皎忍不了了,威胁道,“你再这样我要告诉爸爸了。”
“行啊,你去告状。”何皎封无所谓道,“我回家还久着呢。”
僵持片刻。
白林秋也蹲在旁边看了片刻。没多久,他站起来,把何皎封的手从何皎皎脑袋上扯开,话里带着调笑的意味“能不能别欺负我妹了”
何皎封“”
虽然知道这个人没比何皎封好到哪去。
但有大腿可抱,何皎皎还是非常不要面子地躲到他身后,狐假虎威道“听到没有,我哥叫你别欺负我了。”
何皎封盯着两人看了好一阵,觉得荒唐“谁你哥”
她理所当然地指了指白林秋。
“行,兄弟。”何皎封把手里的相机放下来,似乎觉得这个交易很划算,表情变得愉快起来,“送你了。”
不知不觉,轮到了何皎皎比赛的次序。
运动方面,何皎皎其实没有一项是擅长的,但权衡之下,还是觉得跳远比较轻松。她很干脆地选了这个。
这还是何皎皎第一次参加校运会的比赛。
本来她是不觉得紧张的,想着跳完就走。能不能拿到名次的事情,何皎皎完全没考虑过。
但现在莫名多了两个人看她。
何皎皎慢慢吐了口气。
她站在助跑道上,往前瞅了眼起跳线,在心里预估着大约要跑多少步。很快,何皎皎听着裁判发号施令,开始往前跑。
跑到距离起跳线一米的时候,何皎皎的脚步停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跑。像是怕压到线,她用余光扫了一眼,准确地站在了起跳线前方,用尽全力往前跳。
世界安静下来,周围只剩下呼呼的风声。
过了几秒,裁判拿着尺子过来量距离,神色仔细认真“0155,第一次成绩零点零点五米。”
“”
何皎皎隐隐能听到旁边的人在笑。她当做没听见,挠了挠头“还要跳吗”
裁判“再跳两次。”
何皎皎不太想跳了,但也不能破坏比赛规则“哦。”
站着边上围观的白林秋觉得好笑,肩膀微颤“你妹怎么回事啊跑那么快到起跳线那,然后停下来立定跳远”
“这小鬼警惕又胆小。”何皎封把刚刚那一幕录进了相机了,扯了扯唇角,“估计是怕摔。”
第二次何皎皎依然照葫芦画瓢。
但倒是进步了些,这次跳了零点八米。
路过何皎封的时候,她听到他似乎鼓了下掌,非常贴心的鼓励道“这跳的远,还没我走一步的距离长。”
应永长刚好过来看比赛。看到何皎皎这副毫不积极的样子,他劈头盖脸地教训了她一番,并要求她最后一次必须好好跳。
就算跳远能力不行,也得好好跳。
态度决定一切。
在应永长和何皎封的双重刺激下。
何皎皎抿紧唇,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较劲,决定这次一定要跳出一个好的成绩,让他们刮目相看。她调整着呼吸,慢慢地往前跑。
到中段的时候开始加速。
在距离起跳线五厘米的位置跳起,落到沙坑上。然后,跟她脑补了千百遍的画面一样,一个没站稳,何皎皎的脚踝一崴,身子向前倾。
何皎皎下意识伸手支撑,双手蹭到沙子,生生发疼。而后,整个人摔进了沙坑里。
旁边立刻有志愿者过来,想将她扶起来“没事吧”
何皎皎疼得眼泪不受控掉落,嘶了一声,却没哭出声,勉强地说着“没、没事。”
脚踝钻心的疼,何皎皎费了半天的劲儿,都站不起来。
这个情况让所有人始料未及。
何皎封和白林秋连忙跑过来,连在不远处看着的应永长都跑了过来。
白林秋的距离更近些,他先跑到何皎皎的旁边,半蹲下,抓住她的胳膊,但没使劲“能站起来不”
何皎皎开始后悔自己的较真。比起疼痛,更让她觉得无地自容的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摔了个狗吃屎。她低着脑袋,摇了摇头。
何皎封扯住她另一边的手臂,皱着眉道“你怎么不继续立定跳远了”
何皎皎这才哭出来,委屈的要死“你不是嘲笑我。”
两个人合力把她拉了起来。
何皎封蹲了下来“上来,去涂点药。”
应永长在一旁看着,有些愧疚“何皎皎,你没事吧老师不该跟你说那样的话,早知道你就那样跳吧,乐在参与”
何皎皎爬到了何皎封的背上,眼里还含着泪,忍着哭声说“没事儿”
她的这个样子让应永长更内疚了。他转头,想说点什么,突然注意到站在旁边的白林秋“何皎皎哥哥你怎么在这”
“啊,我记起来了。”应永长开始絮絮叨叨,“你上次好像跟我说了你在学校读书吧实在抱歉啊,没照顾好你家的孩子”
说完,他又注意到背着何皎皎的何皎封,愣了下“这位是”
何皎皎的头皮一紧。
思绪瞬间飘到半年前的那次叫家长,疼痛在这一刻都显得微不足道,巨大的心虚感和恐惧向她笼罩而来。
怎么回答
说他才是何皎封,才是她亲哥,那所有的谎言都会被识破,她肯定要完蛋。
或者说他是她哥哥的朋友
那为什么是他背着她,这样就很奇怪。
见何皎皎紧张成这样,白林秋也想到了什么,刚想说话。
下一刻,何皎皎勾着何皎封脖子的力道收紧,像是要勒死他,又像是要堵住他接下来的话。她的脑袋空白,说的话完全没过脑,破罐子破摔那般地吐出两个字。
“爸爸。”
何皎封立刻侧头“”
疼痛和紧张又催化了何皎皎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她吸着鼻子,说话也抽抽噎噎的“老师,这、这是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