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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心思(1 / 2)


不论怎么看,蔚先生都不该和“可爱”这样的词汇联系在一起。

一定是我的错觉。

他离开后,健哥立刻走过来,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

“何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健哥一脸严肃,十分正经地问,“蔚总怎么突然和你一起来公司,还亲自处理你的事?”

然而健哥再如临大敌也是无济于事。

因为我同样感到意外,身处状况之外,无法给他正确的解释。

我思忖:“或许蔚先生只是一时兴起,你不用这么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

健哥的语气焦躁了起来。

“原本蔚总和你关系淡了,虽然会让你在娱乐圈少一点便利,但往长远了想,其实利大于弊。毕竟你有能力、有演技,未来想走正统演技派的路子,和人长久保持金钱关系不是好事。”

“可今天蔚总怎么又忽然起意,跟你这么亲近了?”说到这里他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了愁容,“说句不好听的……他位高权重、想玩就玩,日后腻了也能说走就走。你呢,你怎么办?”

“怎么办?”我轻笑,“当然是按部就班地往前走。”

我欠了蔚先生人情,当年如果不是他找到了我,问我要不要跟他,我的母亲可能没有办法成功进行手术,如今安在。

时至今日,我仍旧感激他。

所以他始终拥有继续和叫停这段包养关系的权利,我只负责随遇而安。

我的心里有笔账,是亏欠了蔚先生和公司的资金与人情。“欠款”还清之前,只要他还想继续,我就会是最合格、懂事的情人。

“何枝,你也知道,圈子里的风气从根上就已经歪了,大家都笑贫不笑娼,那些个被人拿出去吹嘘的奖项,九成都是能私家定制的‘荣誉’。”说到这里,健哥顿了一下,言语愈发语重心长起来,“为了获得更多的资源,做出什么都不是稀奇事,但聪明人都明白,时候到了就要及时止损。”

我自我打趣:“健哥,我不像聪明人吗?”

健哥无奈地笑了:“怎么会,你明白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也笑:“嗯。”

正如他所说,这个圈子里的人价值观和圈外人大不相同,做什么事都不稀奇,被包养也是同样的道理。发生在我身上的唯一值得稀奇的事,就是包养我的人是蔚盛礼。

健哥苦心劝说,只差直说让我早做打算,结束和权贵的包养关系,明里暗里指明蔚先生并非良人。

我没有觉得被冒犯,因为知道他是真心担忧我。

犹记得最初健哥做我经纪人的时候,我常去医院处理母亲做手术相关事宜,时常需要和他沟通清楚通告的时间,好平衡工作和生活,他也渐渐知道了我的情况。一开始他就知道我和蔚先生的关系,我也从不隐瞒自己急于钱财的心情,我们没有交谈过这方面的事,有些转变却彼此心知肚明。

后来他还曾去医院看望过母亲。

我的人生或许不算平顺,却遇到了许多很好的人,比如健哥和小戴。

健哥却总是说我会红。

他说我就算不炒作,凭借这份通透和悟性,努力钻研演技,也一定会红。还说实力派可能挣的钱不如流量多,但是路人口碑更好,更何况还有一张受人追捧脸。因为现在虽然是流量的时代,许多人却对“演技派”会有好感和保护欲。

他说:“娱乐圈纷纷杂杂越来越不纯粹,观众越来越愿意保护实力派的演技,将他们看作演员的‘底线’。”

第一次听到他这个观点的时候,我忍不住摇头,玩笑说:“也就是说,演技派需要激起大众的‘同情心’吗?”

“虽然这么说有点奇怪,但是事实的确如此。”健哥说,“如果你低调、人品好、演技佳,那么很遗憾,他们就只有在特定的时候才会想起你,可你出事的时候他们也愿意帮你。”

“演员不正该这样吗。”我说,“我的角色应该比我自己更鲜活,所以人们只会在特定的时候想起我。”

我不好说自己在圈子里的目标是什么,无非是公司需要我如何,我就尽力如何。但既然演员是当下的工作,还拥有了支持自己粉丝,自然要做好本职的事。

所以我曾花时间深入了解过演员这个职业,不仅仅只是演技方面,还有当下大环境和从前的不同。

表演是一门艺术,我需要了解和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健哥说:“那是以前。”

我笑:“未必不是未来。”

好的、坏的总要轮过一遍,然后才有可能回到原点。

健哥愣了一瞬,然后笑出来:“你说得对,未必不是未来,未必不是我们。”他看向我,“何枝,我越来越觉得,只要给你时间,你一定会靠实力红遍大江南北。”

我摇首,不置可否。

只要有时间。

是啊,只要有时间。

大学时候的专业课导师说我日后一定会在科研这方面做出杰出贡献,让我继续不要放弃深造,研究往往十年乃至几十年磨一剑,我向往却无法埋头其中。工作后,上司不止一次说何枝这个年轻人前途无量,再给他几年,恐怕我们都得叫他何总。

现在,健哥又说只要给你时间。

只要有时间。

所有人都谈“时间”,都说“只要”,反反复复不知疲倦。我分明并不是个没耐心的人,可从前到现在,我一直都欠缺那一点时间。

总有无奈推着我,在我刚清理好脚下一片荆草丛,还未来得及歇息的时候,又强硬地让我冲向新的荆棘丛林。

不能回头。

我只好妥协。

这世界上多的是苟活的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要先好好活着,后来还要让母亲也好好活着。

如今两年时光匆匆流过,健哥又说起了时间。

他泡了一杯茶,盯着茶杯上蒸腾又弥散的雾气,深深叹息说:“你本来就和其他人不一样,你不是为了资源和蔚总在一起的,所以更要早点斩断牵连。大人物都没有真心,你是我带过最真诚、最有潜力的演员,是老天追着赏饭吃的人。只要给你时间,你能拿到的成就远不止我们计划的那些,我不忍心看你的时间浪费在这些事上。”

说完,他停了几秒,又用极度叹惋的语气强调了一遍——

“太不值得。”

我却不认同他的说法。

“刚踏入这个圈子的时候,我运气好,靠小成本网剧让小部分人记住了我。但娱乐圈多是昙花一现的人,我这两三年之所以能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离不开公司和蔚先生的帮助。事到如今认真算起来,仍旧是我亏欠蔚先生更多,不能仅因为我处在相对弱势的位置,就说不值得的是我。”

就像万物质量守恒,人情也该守恒,我只想还清亏欠,不觉不值得。

“何枝,你太清醒了。”健哥深深凝视我,“这不一定是好事。”

我说:“我心里有数。”

本以为话题到此就该结束了,没想到健哥吞吞吐吐半晌,最后又说了一句——

“既然心里有数,那你不受伤就行。”

“嗯。”我语气安慰,“我明白。”

健哥所担心的事情,其实并不在我的顾虑之内。

一来,蔚先生是个很好的金主,如果我们分开,想必会是相对体面的好聚好散;二来,我素来习惯了人生中的种种变化,无论蔚先生是来是走,都只是我随缘翻看的书稿中的一页。

翻到了便仔细阅读,若是翻过去后再见不到相关的笔触,那就让它坦然过去。

仅此而已。

健哥总是忧心不已,将蔚先生和我的关系终结看作一道坎——一道会伤了我坎,或许是因为他在这个圈子里看过许多假戏真做、痛彻心扉的故事。然而他所说的“受伤”,都建立在我对蔚先生有感情的前提下。

但我始终无比清楚——

自己不能对蔚先生动心思。

不能动的心思,是伤不了人的。

理论上是这样。

————

先前和张导讨论片酬和投资的时候,小戴不便在现场,就先离开了房间去忙其他事。快到下班的时候,她才回来,怀里抱着一叠资料,是我之前拜托她帮忙整理的张导电影的相关资料。

北方的冬季干燥、冰寒、白日短,天色这时已经逐渐暗了下来。

通过试镜还是上午的事,现在眼看着临近傍晚,小戴却仍是红光满面,甚至在走动间晕晕乎乎撞了好几次桌角。

我无奈,让她先别急着工作,坐下好好平复心情,免得再磕着碰着。

健哥好笑地问:“小戴你怎么回事,现在还能直立行走吗,别是退化了吧?”

“能呀,怎么不能?!”小戴激动地说,“我现在可精神了,能绕着操场跑十圈!”

健哥便逗她:“好,很有精神,那你现在去跑。也不用绕操场了,就公司楼下那篮球场吧。”

公司旁边有个篮球场,不少人会在那里打球和锻炼。

小戴:“……”

健哥:“不是要跑十圈吗?”

“健哥,这是夸张的修辞手法!”小戴据理力争,“难道你就不激动吗,一开始我还只知道张导牛逼,刚刚帮吱吱哥整理需要的文件的时候,才发现张导比我想象中更牛逼,吱吱哥太厉害了!”

“好了。”我递给小戴一包她喜欢的零食,“冷静一点,电影还没有开始拍,许多东西都没个定数,先不要高兴得太早。”

“你吱吱哥说得对。”健哥附和,“沉住气,把当下的工作处理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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