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歇看似镇定,心里却在?打着腹稿。听到许纯牧想开口解释,眼皮突突一跳,抢在?前头说,“没什么,就是一路被追杀,许纯牧还受伤了,所以拖延了回来的?时间。”
和之前许纯牧所言并无?二致。
江晏迟心底的?猜忌稍稍放下一二,“嗯”了一声,叫御医也去为许纯牧看一下伤,见许纯牧下腹的?确有?一道两寸的?刀伤,心底那一丝猜想暂且被镇住。
“许小侯爷,你也累了,先去偏房休息一下吧。”
很明显的?支开。
楚歇脸色一凝,果真见那许纯牧前脚刚走,江晏迟立刻将人遣了出去,只留下两个卫兵在?外头看着。
将外面那层墨色袍子顺着解了暗扣,一遍脱一边指着边上那一堆楚歇脱下扔在?角落里的?粗布麻衣:"你这一个月就穿这个?"
那素衣上灰尘仆仆,江晏迟想象着楚歇穿成这样的?模样,又心疼又觉得新鲜,自己脱了靴子挤上了塌,握着他纤细的?手腕揉捏着,"手腕倒是都好了。"又一路拂过藕白?的?小臂,"你穿那个,硌得慌不。"
楚歇斜了他一眼:"……还行。"
江晏迟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和药味,想一只狗崽子似的?,又往他后颈凑,手从他腋下穿过,大手轻轻搭在?背脊上,"伤倒是养得挺好。还好你没事……楚歇,楚歇……"
鼻尖蹭了蹭,又亲了上去。
楚歇一个激灵:"你干什么呢,别?太过分!"
"反正你我?都要成亲了。干什么都不过分吧。"江晏迟埋在?他肩头闷声笑?了下,"你再不回来,我?可能会把许家和豫北郡王全府都杀了……我?想到你死在?濮阳郡,我?就觉得,濮阳郡不该有?人活着……"
"……?"
楚歇冷着声音:"你……"
"不过你回来了,就都好了……你要我?放过谁我?就放过谁,阿歇,你让我?抱抱你好不好……"江晏迟哼哼唧唧地贴过来,一下子又像个小孩子一样拱着他,滚烫的?胸口贴着楚歇的?脸,他能清晰地听到心跳声一下又一下。
"我?也好久……好久都没睡了,我?就迷一小会儿?……我?就想抱你一会儿?……"
话说得可怜,楚歇拗不过他,又觉得那心跳声响得很,转了个身被对着他。
刚转过去,二人之间隔了点距离,江晏迟长手一捞,贴着他的?耳朵喊:"阿歇,我?是皇帝了。"
"嗯。"
"那你就是皇后了。"
"……"
"怎么不说话,莫非你想反悔。"
楚歇十分嫌弃他这粘人性子,又往床里头钻了些。刚使劲,腰腹又被一摁,整个人又拖了回来。
"江晏迟,你知道这样很热吗。"
楚歇声音带上些薄怒,"你给我?滚回去,别?睡我?塌上。还没成亲呢。"
江晏迟噗嗤一声笑?了,将他的?腰松了些。
楚歇刚松了口气?,却察觉到耳朵尖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人都是我?的?,睡个塌怎么了。"
皇帝的?声音促狭,可那气?儿?挠进耳廓,教他整个后脑就反射性地一酥。
这特么什么狗屁话。
楚歇听得鸡皮疙瘩冒出来,顿时像一只炸了毛的?猫,转过身直接一脚过去,江晏迟怕他踹重了颠着自己,还适时地起来躲开那一脚,一边弯腰下塌一边哄着他。
捏住自己一只长靴套上精瘦修长的?小腿,
"行,行……那成亲的?时候再来。"
又回头实在?觉得不能这样规规矩矩地顺着他,也太委屈自己了。江晏迟眼神一暗。
楚歇以为他要起身离开的?时候,整个人忽然被扳过去。
"你……呜……"
呼吸瞬间被攫取。
江晏迟动作温柔却不容拒绝,一手扶住他的?肩将他摁在?塌上,一手扣着他的?后脑勺。
在?他要喘不上气?的?时候又转而啃噬他淡色的?嘴唇,直咬得一片通红。
那人的?眼底满是薄怒,眼眶还泛红,因?为喘不上气?整个人都软在?了怀里。
江晏迟食髓知味,几乎要克制不住。
只想将人拆吃入腹。
手摸到背上的?伤。他又一下清醒了。
不行,他身后的?伤还未好全。他本?就身子骨孱弱。
这么想着,啃噬又成了蜻蜓点水的?触碰,最?后恋恋不舍地放开。
"睡吧,我?守着你。"
楚歇险些没喘过气?来,剧烈地呼吸着,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滚出去,不然我?睡不着。"
"睡不着啊。"江晏迟笑?了笑?,"那我?们做点不睡觉的?事儿?。"
楚歇不吃这套。
"我?不喜欢男人,我?跟你说,就算成婚了那也是利益婚姻,我?不会跟你……"
江晏迟含含糊糊地应着:"嗯,先成婚再说。"
***
许纯牧在?管家的?引路下被待到楚府角落里一处僻静的?小屋,见府中来来往往尽是宫中人,听见着墙外还有?禁军巡逻的?脚步声,还有?总觉得这阵仗太大了些。
只稍稍小坐后,便唤了个丫头来问:“楚大人与陛下素来如此亲厚吗,何以宫里的?人都过来了,府外那些人又是谁,是禁军吗。”
“是的?呀,陛下找了大人整整一个月,如今好不容易人回来了,我?们大人身子骨本?来就不好,流落在?外头风餐露宿的?,陛下能不心疼嘛。”被楚歇安排来照看许纯牧的?桃厘性格十分直爽,口无?禁忌地将手中饭菜粥点往桌上摆着,“这些吃食药膳都是陛下命宫中小厨房做来的?,那御厨都拨了两个来楚府,御医也有?两位常住的?……陛下以前对我?们大人不好,许是如今想着要多弥补些吧……”
“弥补?”
许纯牧又疑惑了。
“嗯,毕竟是陛下喜欢我?们大人嘛。从前对他那样不好,如今却想娶他,自然是要处处周到些的?。”
桃厘话一说出口,许纯牧脸上血色一点点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