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村民听到了傅清唯的话,急忙停下来否认:“小师父,该说的我们都说了,哪里有什么狐仙啊,咱们这里又不是东北,不兴这个的!”
站在说话这个村民后面的一个人似乎被什么推搡了一下,嘴角扯出了一个牵强的笑,附和着:“对啊对啊,小师父只要帮我们把这鬼抓住了就行,我们村一定不会亏待小师父!”
傅清唯看着这群人,像是在看个笑话。他的内心涌上了一股无力感,这些人有求于自己帮忙除妖,可是呢,却又对自己有所隐瞒。
“如果我说,这次事件和你们村子里供养的狐妖有关,你们还不肯说吗?”傅清唯懒得拖泥带水,直接说道。
听到了傅清唯的话,村长脸色立马变了:“不是……小师父,您不是说是这坟里的东西……造孽的吗?怎么就变成了狐妖啦。再说了,我们村里可真的从来没供养这东西,您说话做事可得讲证据啊?”
“对啊!”
后面一群人附和,言语之间充满了对傅清唯的不信任,眼神□□裸地表达着:你年纪小,判断失误,我们不怪你。
傅清唯冷笑了一声,转过了身,不再去看身后那群人。
他讨厌人的恶性,比如,不坦荡。
这次来的是他,可是倘若是其他的人,来了一个道术并不高的人呢?那这群村民的举动毫无疑问会害死他!可是他又不能不帮这群人,在这村子里虽然有人死鸭子嘴硬不承认,可是还是有些人……很好的。
那群村民看着傅清唯转过了身,面面相觑,紧接着都从这个地方跑开了。
傅清唯找了草地坐了下来,他打开了自己身上的袋子,刚把口子一打开,一个小.头就从里面钻了出来,眼睛亮晶晶的:“吱吱!”
傅清唯笑了一声,摸了摸它的头:“也不知道你在叫什么!”
糖包从袋子里头钻了出来,围着傅清唯转了一圈,它的鼻子嗅了嗅,又打了个喷嚏!
“吱吱!”好难闻!
傅清唯伸出了手,小糖包见状落到了傅清唯的手上,还舔了舔自己的乳翅。傅清唯摸了摸它的脑袋,脑袋上面的毛软软的,不扎手,他反而觉得有些痒:“儿子,陪我在这里待到晚上,晚上带你去玩儿!”
糖包一听,睁大了双眼:“吱哒!”
不知过了多久,月亮渐渐的升了起来,残叶婆娑,草虫喓喓,躺在地上的傅清唯醒了过来。
他一醒来,就看向了不远处已经断了半边的坟墓。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了一张黄.色的符纸,上面有红色的朱砂从上到下画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糖包的爪子紧紧地抓住了傅清唯的衣角。
傅清唯带着它,朝着那墓碑走去。
几步之后,他就站在了墓碑的面前。他看着那墓碑,食指和中指夹起了那符纸,嘴里念念有词,他的语速太快,让人根本听不清他到底在讲什么,在他的咒语念完了之后,从他的身上出现了一串铭文,闪着金光,那铭文梵语一个个的全部自动进入了那墓碑中,紧接着墓碑上面开始起了一层薄薄的金光,金光从上到下,范围慢慢扩大,再经过了最大的闪耀点之后又迅速的熄灭。四周万籁俱寂,草虫的鸣叫声,风吹树叶的声音,全部消失不见了,而傅清唯手里的符纸自动燃烧了起来,可是燃烧了过后,竟然一丝灰沫也无。
不知道什么开始,四周的雾气聚集在了傅清唯的面前,不像是清晨早起的朦胧,更是偏灰色的凝聚的实体,那雾气聚集成了长方形,树立在了傅清唯的面前,糖包急忙地飞到了傅清唯的手里,傅清唯待着它,走进了那雾气之中。
先是他的双脚消失不见,紧接着,整个人都是消失在这面前,而那一团灰色的“雾气”……不见了。
傅清唯并非消失,他只是进入了这坟墓里面而已。
这世上有句俗语叫作“尘归尘土归土”,本意是说,无论生前有多大的孽,人死如灯灭,再大的仇也该算了,因为已死之人已经被埋在了土里,总有一天会被蛆虫腐蚀,成为众多泥土中的一抔。但是这是人世间意义上的消失,只是□□的死亡。
棺椁只是世间上已死之人的居所,而他们真正的居所则存在于虚无空间,这个空间,也可以称作为黄渡。
黄渡是灵魂的居所,已死之人的亲人焚烧的各种祭品,香炷、黄裱纸等等都会来到黄渡。这些灵魂居住在这里,一旦到了投胎的时机,黑白无常便会前来,带着他们经过黄泉,再领取一碗孟婆汤,一饮完毕,再世为人。
傅清唯的面前是一片黑色,他手上的糖包的眼睛像是两个红灯笼,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发着红光。那一对“红灯笼”便随着自己的动作,还左摇摇又晃晃的。它似乎还觉得自己挺好看的,于是还想到处飞飞,炫耀炫耀。傅清唯抢先一步察觉到了糖(爱漂亮)包的意图,抓住了它。
糖包觉得自己好委屈:“吱!”
傅清唯觉得自己耳边穿过一阵阵的冷风,再看看自己手里的“灯笼”,叹了一口气,唉,怪吓人的!
他从自己的身上抽出一张符纸,“刷”的一声点燃了。借助着亮光,傅清唯看清了四周的情况,旁边过去的哪里是谁,分明是挤成了一个个的人头,挤在他四周,脸上惨白,睁着双眼,对着傅清唯吹气。
密密麻麻的,傅清唯被包围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