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缺粮?是啊,你缺粮,饿得你身边那头白毛老虎都这般肥壮结实了!
崇擒虎心中吐槽,面上却不露声色,赶紧拜谢。
自己已经把今年收上的粮税,交给了白绝,足够白绝这个国君穷奢极欲了,现在又弄出了煤石这么个稀罕物,怕是过不两年,要比自己城中一些权贵数百年积蓄还要富庶了。
不过这地暖还真是舒服,秋天时听说白绝大肆折腾国君府,好好的地砖都挖了重铺,城中权贵还曾笑过,没想到现在严冬一起,见国君府连外面的殿墙都比自家暖和,引得许多庶民白天过来靠在墙下蹭地暖,就都傻眼了。
白绝秋天告诉过他们地暖用处,也曾号召过他们也做个地暖,给百姓找点工做,他们没一个肯做的,现在却是都一边猫在被子里哆嗦,一边想着明年天一暖就赶紧寻人做地暖了。
毕竟,就算屋子里有木炭炭盆,也只是近火处暖和些,其他处穿再厚也冷成狗。
目的达成,在这又蹭着白绝地暖,好好地吃了顿酒肉,崇擒虎这才心满意足,向白绝告辞,出去领着两个指挥演武,脸色冻得发白,不住吸溜鼻子的儿子进殿避寒,寻到偏殿里正翻看竹简的幼子崇墨。
“拜见父亲、两位兄长!”
见两位兄长冻得发颤,崇墨赶紧从案前陶罐里,倒出两碗凉了些的开水来,递去给他们暖暖身子。
眼看幼子穿戴整洁、礼仪皆备,又受国君器重,生活在这暖房之内,比自己这个老子过得还好,崇擒虎就心里高兴,拉着幼子的手告诫道:“我听说大王把煤石采卖的事交给你做,既是恩遇,也是考验,到时务必公正为先,便是自家府上的管事来了,也不可有所偏袒,你既随了国君听用,便当以忠义为先。若需吃用,遣人回家去取就是,不可起了损公肥私的念头,如此才能得受大王信任,有个长久的前程……”
崇墨当下躬身一礼道:“孩儿晓的,冬日天寒,父亲与二位兄长在家,务必多加小心,阿爷和母亲处,还望两位兄长代我问安。”
送过了父亲兄长出门,喊来那些俱都贴在国君殿墙上取暖避寒的家将仆从,将众人送走,崇墨又去府中一处空地,瞧了瞧宋黑一行人在那的忙碌。
这处院子,本来是府中花园,种着许多漂亮的奇花,可惜被白绝焚琴煮鹤,全都砍了烧饭,弄出一片空地,造成了一处冶炉。
崇墨消息灵通,听说人间的“竖式炼铜炉”,已经调整出“竖式炼铁炉”了,此时院中的炉子却还更奇怪些,且是用白绝弄出来的一种奇怪煤炭,白绝称之为“焦炭”的煤石烧火,离得老远,就觉得热气袭身,大冬天的,院中反而一片火热,有两个军士,甚至干脆穿着赤膊麻衣,也犹自不停出汁。
崇墨来得正是时候,没瞧多久,就听宋黑一声“开炉”,从炉中扒出一大块全身已经降温成赤红的铁块来。
宋黑拿块铜锤用力敲了敲,当即大喜,转头对他道:“快去禀报国君,他要的铁炼出来了!”
气势凛然,语气不可违逆。
崇墨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听一个庶民的话,闻言转身就快步去寻白绝,告诉他这个一直关注的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