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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两口子(2 / 2)


“现学的。”陆之道偷眼看了看楚宁,见她正捂着嘴偷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齐守义察觉到两人间的小动作,转而又向楚宁意味深长地说,“楚小姐,她不会说话,可人不坏,往后还要你多担待啊。”

“是陆之道一直在照顾我。”楚宁笑着说。

“互相照顾,互相照顾。”齐守义冲着陆之道使眼色,可陆之道并不理解他的意思。

齐守义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脸正经的推波助澜,对着楚宁说道,“对了,她有话对你说,”话音刚落,便冲着陆之道挤眉弄眼,“就那个,你一道我一道,两口子那个……”

陆之道终于明白他要说什么,握起拳头作势要揍他。

“后会有期!”齐守义嚷嚷一句,掉头跑了。

……

陆之道目送他走远,才转身对楚宁说道,“走吧。”

两人沿着曲折蜿蜒的山路,缓慢向前走去。

“翻过这座山,就可以坐船了么?”楚宁气喘吁吁地问。

“到了姑苏城,应该可以。”

楚宁打起精神,往前走去。突然想起齐守义临走前说的话,好奇地问道,“木木,你要说什么?”

“嗯?”

陆之道回过头来,茫然地望着她。

“就是那个大当家说的,一道一道两口子,什么意思?”

陆之道楞楞地望着她,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齐守义随口胡言的话,没想到却被她记了下来。只恨没有把齐守义抓来打一顿。

陆之道只好顾自己往前走去,权当没听见。

“什么意思?”楚宁快走两步到她身边,又问。

“就是……”陆之道回想起那些话,嘴里就像被粘住了似的,开不了口,“不管他!”

“说说怎么了!”

陆之道顾自己埋头往前走,好像走快一些就能把那些油腻的话抛诸脑后。

楚宁紧跑上前抓过她的手。无意间碰到她手上的伤口,听她下意识地轻哼了一声,匆忙又放开。

“怎么那么小气,明明是你有话要说。”楚宁喃喃说道。

“不是我要说的。”

“那个大当家说你有话要讲。”

“你不会想听。”陆之道言之凿凿。

“听听又无妨……”

她越是遮遮掩掩,楚宁就越想知道。

一路上缠着她旁敲侧击,从山上到山下,枯燥且漫长的山路,倒因为两人的纠缠,显现了些生趣。

除了山路难行,与陆之道的难言之隐,其他一切倒还算顺利。

“你们话说一半,我要连着好几天睡不好了。”楚宁带着恳求的语气。

眼看就要到了姑苏城,陆之道实在被烦的没办法,转身看着她,一字一句地提醒道,“这是齐守义说的,不是我说的。”

“嗯。”楚宁认真的点头,期待地望着她。

“他说……他说……”陆之道甩了甩头,用最快的速度,舌头在嘴里含混不清地乱转,“我一道你一道两口子……”

“你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

陆之道仰望长空,深吸了一口气,“我手上划了一道口子,你手上也去划一道口子,就是两口子。”

“哈哈哈哈哈。”楚宁捧着肚子笑了出来,陆之道见她全不在意,也长出了一口气,放松下来。

楚宁笑到一半,猛地回过神来,突然涨红了脸,瞪了陆之道一眼,低头顾自己走了。

独留陆之道傻愣在原地,不明白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想起齐守义矫揉造作地说,“红着脸拿小拳拳捶你。”陆之道发现他只说对了一半,是红了脸,可是头也不回的走了。所有后面该怎么对待,齐守义完全没有说过。

陆之道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心中只剩万分懊悔,暗暗责备齐守义。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打死也不说了,现下真是进退两难。

只能快步跟上,默默陪在她身旁。

“你们喝酒到半夜,就说了这些?就拿我取笑?”楚宁气呼呼地质问。

陆之道稍一停滞,怔怔地据实回答,“鬼话就这一句。”

“你也知道是鬼话!”

“你非要听。”陆之道不敢看她,盯着地面喃喃辩解了一句。

“倒是我不好了?是我的错,竟不知道你们这样随便!”

陆之道自知理亏,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守在她身侧。

原本吵吵闹闹的一路,突然又被低气压围绕。

一路无言,两人默默进了姑苏城。

……

到城内之时,天已经擦黑。

一旦楚宁一言不发,两人就陷入了看不尽头的沉默。

两人的静默与姑苏城的热闹格格不入。

陆之道一进城,便本能地四处打量,确定附近没有追兵,才稍稍安心些。想来贾千户被他们打伤后,又跑回了嘉禾府,应该也不会这么快追上来。

确定安全后,陆之道才放松了警惕。顺带着偷瞄了楚宁一眼,也不知她气消了没有,只好赔着小心,“直接坐船么?”

“有就坐!”楚宁没好气地答道。

陆之道正不知该打破这份尴尬,听她发了话如同得了令,积极地向当地人打听码头的位置。

楚宁第一次见她表现积极地在前方问路,有些哭笑不得。忽见陆之道转过身向她走来,随即又沉下了脸,故意摆给她看。

“码头在那边。”陆之道指着一个方向,补充说,“现在还有船。”

两人各怀心事地向码头走去。

两人理所当然地想着,到了码头,坐上了船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可到了码头才发现,世事往往并不尽如人意。

两人到了码头找到客船的船家,准备掏钱买船票。票价是按里程算的,到北通州一人四百文。

陆之道翻遍全身,找出了身上所有的散碎银子,勉强凑够了八百文。

楚宁感觉终于能安心些了,兴冲冲地要上船,却被拦了下来。

船家一丝不苟地说道“还有食杂费,一人二百文。”

陆之道又将钱袋翻了一遍,比脸还干净,多一文钱也没有了。只好呆呆地望着楚宁。

楚宁也满是无奈,“我也没钱了。”

“上次还有。”陆之道提醒说,上次在山洞里,两人将身上的钱凑一起数过。

那时,楚宁身上还有不少散碎银子。这几日,陆之道买了地图干粮,还有些山中要用的东西,花了不少钱。可楚宁这些天却没有需要用钱的地方。

见陆之道正盯着自己,楚宁理直气壮地将自己钱袋拿出来,当面抖了抖。

“上次买书花掉了。”楚宁解释说。

陆之道虽然话不多,可也不傻,“花不了那么多。”

“让小二帮忙买的,多余的都做了他的赏钱了。”

话一出口,楚宁便察觉到不妥,苦着脸解释,“我习惯了……”

陆之道无奈地扁扁嘴,没再说什么。她是大小姐,打赏下人不过是她平日随手之举。

陆之道没有苛责,转而对船家讨价还价,“不要食杂费,有干粮。”

“那可不行!”船家严词拒绝,“这里到北通州坐船要一月有余,你们有那么多干粮?再说了,一路上有八个钞关,你们没准备过路费,也过不去。”

陆之道还想说些什么,船家却不耐烦了,“不坐船赶紧走,别挡路。”

“钱还我!”陆之道没好气地找船家要回了船票钱。

原本满怀希望地可以坐船了,可是却突然出了这样的意外,陆之道有些懊恼,揣上船家退回的钱,闷着头往前走。

“木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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