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抓光头也行”礼包仍有点不甘心谆谆诱导她:“……地上不是还有一个呢吗?你把她抓来好不好?”
——此时那个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又被盯上了的短发女人好像因为受伤太重即使光头都走得不见人影了也依然没有从地上爬起来。
林三酒朝礼包眨了眨眼终于说了一声“好”。
还不等季山青高兴随即只见她弯下腰从地上抓了一把灰随即伸到了他面前嘴里还朝着身边的空气说道:“噢我也不知道他要这个干什么……”
季山青简直快被她气得不会说话了使劲抹了一把脸。
就在他严肃地盘算起自己上的时候短发女人忽然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阵低低的咆孝——又像是愤怒又像是挫败却又带着一些侥幸般的兴奋她一撑还没有断的手臂勐然从地上坐了起来。
“宣宣”短发女人抬起头朝楼上开口喊道——她声音虽然抬高了但语气却变得异样地温柔。“宣宣你听得见妈妈的声音吗?你要是听见了的话就下楼来一趟。”
楼上不知哪一层顿时响起了一阵说不好是什么的杂音侧耳听了听季山青抬起了一边眉毛。
“你快下来啊我知道你听得见的!”短发女人等了一分钟就有些不耐烦了声音冷了一点:“宣宣我受伤了只有你能救妈妈……”
她为什么要这么费尽心思地骗一个精神病患下楼来?季山青疑惑了。
“我、我不去!”从楼上勐然响起了一个带着哭腔的男音听起来最少也有四十了:“……妈妈又在骗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了你终于要咬我了?”
短发女人顿时拉下了脸厉声吼了一句甚至都有些破音了:“你如果不下来就是做错事了!”
随即她又立刻软下了声气:“妈妈受伤了走不动你来背我一下就好。”
说完了这句话短发女人有些控制不住似的吸了一下口水。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最后的软硬兼施起了作用楼上那个四十岁的“宣宣”随即又没了声音;短发女人似乎这一次成竹在胸也不再继续催了只是趴伏在原地喘着粗气。
过了半分钟楼道里逐渐响起了一个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脚步声越近短发女人脸上的笑容就越大;她抹了一把嘴边的血水与季山青不约而同地一起望向了楼门——脏锈斑斑的铁门终于被拉开了。
短发女人与躲在暗处的季山青同时又是一愣。
“你……你不是宣宣。”她看起来吃了一惊只是想了想又似乎立刻下定了什么主意一边舔着嘴唇一边招手朝那来人笑道:“是个人就行……你来我有话跟你说。”
那个好不容易才从门后挤出来的正是林三酒二人刚一传送来时所见到的肥胖男人。
看起来足有三百斤的肥胖男子近乎呆滞地看了短发女人一眼;粗重地喘息了几声他十分费劲地挪动着两条仿佛米其林人一样肉柱腿果然朝她慢慢地走了过去——这几步路已经就把他累出了一头油汗。
“糟了那个女人好像对他没怀好意。”季山青忍不住低低地叫了一声。“……奇怪了他好像不在这栋楼啊……算了姐你现在能不能听懂我的意思?”
只是此时的林三酒情况忽然又糟糕了下去——她沉浸在了一阵无声的、激烈的、却又歇斯底里一般的笑里这笑毫无来由却彻底占据了林三酒所有的注意力;一时间她肩膀抽搐着眼角也泛出了泪花根本连看都没看季山青一眼。
眼看着主人是指望不上了季山青咬紧了嘴唇。
真正让他下定决心站出去的是风中飘来的、短发女人呼哧呼哧的一句笑:“……来你过来对再靠近一点……哈哈那个傻x还不知道吃了人肉伤就好得快些呢……”
假如主人神智还清醒她绝不会允许堕落种有这么做的机会的——
“等等!”
随着礼包这一句清亮的喊他人已经冲了出去。当然季山青并不傻早在冲出去之前他就盘算好了:那个短发女人毫发未伤的时候以他的身手来说就足够周旋一会儿的了;现在她躺在地上连动弹一下都很吃力真要对上了季山青也能肯定自己八成不会吃亏——
短发女人看起来完全没有意料到在不远处还藏着人;藏着人不说竟然还是自己落到这步田地的始作俑者之一。
目光刚一落在季山青身上她的表情顿时变了;在四下一扫、没有见到林三酒的影子之后短发女人立刻挑起了一个狰狞的表情来。
“好啊来吧用你的肉填上我的伤口……”
她尖利而虚弱地才笑了半声顿时就跟不远处的季山青一块忽然凝住了。
过了好几秒钟季山青才愣愣地将目光挪到了她的背后去——还始终有些无法理解自己所看到的景象。
……短发女人其实生了一个对于女性来说很不错的脖子纤细修长好像一把就能握住似的。
或者应该说一口就能咬住。
如果不是那个肥胖男人的嘴巴大张至了极致肥厚的嘴唇从后彻底抱住了短发女人的脖颈的话季山青恐怕也不会注意到这一点。
在生命中的最后一刻女人似乎挣扎着想要看清楚自己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她的一双眼里只剩下了眼白——很快就从她的脖子上滴滴答答地落下了鲜红的血。
“第七个”肥胖男人含混不清地说道嘴里还含着一块刚刚撕咬下来的肉皮嘿嘿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