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女王的肉芽以一种惊人的灵巧劲将细绳飞快地穿过了项圈的缕空又打了个结林三酒就这样被系上了。数据体刚才只把她融化到了一半就受骗上当离开了;现在她仍然保持着被融化到了一半时的状态像烟雾一样在半空中飘飘浮浮随着大肉虫一拽她就跟着往前飘一截儿。
眼看着灵魂女王高高兴兴地牵着自己往前走她也不由有点好奇了:“诶我现在有重量吗?”
“没有”大肉虫头也不回地说“咱们现在不都是一组组数据吗?哪来的重量?”
林三酒也说不好一个人的各项指标在数据流管库里到底是个什么表现形式;她估摸着自己现在应该像是一个解压到了一半的压缩包再“解压”一会儿就要被装进数据流管库这台“电脑”里了所以失去了体积、重量等等物理特质——只不过当她把这个猜想提出来的时候人偶师和灵魂女王却用一片茫然回应了她。
“你别解释了我没听说过压缩包这种东西。”人偶师带着几分不耐烦和讽刺冷冷地打断了她:“你说的东西太原始了我又不是考古学家。”
林三酒郁郁地吐了口气。她倒不太担心自己的状况;不管怎么说等见着礼包以后他肯定有办法化解这个状态。她四下看了一圈又浮起了一个新问题:“我们上哪儿去找他们?”
环绕着他们的仍然是同一座阿拉伯城市街道小巷、城墙街门在一栋栋民居和寺庙之间交错穿插叫人无从辨别到底应该往哪儿走。不过叫她安心的是人偶师的步伐又稳又快接连几个毫不犹豫的拐弯就将刚才那条巷子远远抛在了身后。看起来他似乎胸有成竹。
“不知道”她话音一落裹在长袍里的人就回答道“走着瞧吧。”
如果林三酒仍有四肢她一定早已上前一把拉住人偶师了。
“不、不知道?”她一时又惊又急“等等等一下!我们有可能正离他们越来越远那怎么办?”
“那就算他们运气不好。”
“话不能这么说——”
“那要怎么说?”人偶师猛然一拧身长袍下方他眼周的亮粉闪烁起了沉沉的暗蓝光芒:“我死在这里的话不见得那个礼包会来救我。我愿意走这几步找他是看在他正和那个最高神一起的份上。”
看在最高神的份上?
林三酒张了张嘴还没等说出话来他又冷笑了一声:“你这种靠自我感动就能高|潮的人轻而易举地就被那个礼包给搅混脑子了。你忘了刚才数据体是怎么说的了吗?’他们二人已经接到了一个林三酒此时正在寻找出去的办法’——对吧?我不稀罕他们救不救我你也别指望我会尽心救他们。他们能活多久就看我能不能碰巧撞上他们了。”
见林三酒哑口无言只愣愣地飘在半空里人偶师立刻拧过头去似乎看她看得十分心烦了。“那个礼包费尽心机终于靠着操纵你而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如果一切都在这里结束了可真是莫大的讽刺。”
在二人相处的过程中礼包一定有用过心机的时候但林三酒现在想来却一点也不在乎。她明白这话她不能说一时间憋出了一脑门汗不知道该怎么劝人偶师才好急道:“但是他有编写能力——”
“又不止他有。”人偶师语气中的阴沉几乎像厚重乌云一般拧得出水来。“他死了还有一个最高神。”
怪不得他会说是看在最高神的份上才愿意走这几步路;原来人偶师根本就不在乎礼包是死是活就算他真有一个目标那个目标也只能说是最高神。想到这儿林三酒朝灵魂女王看了一眼偏偏大肉虫这个时候出奇地安静只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赶路。
如果她有一个类似于信号弹一样的东西就好了——她咬着嘴唇愣愣想了一会儿目光刚刚从身边一堵石墙上扫了过去人偶师却正在此时突然说话了:“想也别想。”
“什么?”林三酒硬着头皮反问道。“我什么也没想。”
她的语气好像有点儿过于欲盖弥彰了。
“你如果想通过摧毁这里的建筑物来给他们发信号的话我劝你赶紧死了这条心。”
“为什么?”林三酒一惊连否认都忘了。
“对于数据体来说咱们几个现在是不存在的。”灵魂女王抬起头对着它的“气球”解释道:“但是数据体自己也说了它能监视一切数据流动啊!你说要是一个‘不存在’突然把一大片城墙给毁了会不会引起它的注意?它要是稍微往深里检查一下咱们还能躲得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