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的养分……
啊……原来没有寄生虫的大脑……是这么健康又充沛的养分……
在二人仍然怔在原地的时候母王隆隆的、沉重的感叹紧压着人的脑海响了起来。
林三酒转头与斯巴安对视了一眼发觉彼此面色都青白难看之极。每一个被引来香巴拉的人都是受到了脑中寄生虫的驱使;如今米姆竟成了第一个没有寄生虫、却仍然被母王吸食掉了的牺牲者。
母王的声音似乎太大了压得林三酒脑海中都跟着嗡嗡作响一点儿也听不见录音机的声音了。
第一次……第一次吸收没有寄生虫的大脑……
太好了太好了它喃喃地说道这么快我就强壮了这么多……
这句话落下以后母王又一次不再说话了。脑海中的声音停了土腔中却依然寂静得怕人。
录音机的播放声并没有如林三酒想象中那样响起来。
二人不约而同都是一怔。他们现在一举一动都要经过与自己一番抗争才能办到;林三酒顿了顿这才用一只手遮在眼睛旁边避免自己不小心看见母王随即飞快地转头瞥了一眼——刚才一番挣扎之下录音机被打向了远方此时她只能隐约瞧见机身里的磁带似乎不转了。
“它怎么没有声音了?”斯巴安低声问了一句。他似乎不认识录音机。
“……好像需要倒带了。能把你的神婆叫出来负责提醒我们吗?”
“不行她靠不住——一小会儿也就算了时间一长很有可能又会开始说一些谁也听不懂的鬼话。”
“那我需要去把录音机拿过来”林三酒匆匆答道一边说的时候一边感觉到自己的记忆已经再次隐隐有了要飘散的趋势——她意识到他们二人现在几乎已经被逼上了绝路。
“不行了?”斯巴安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微微侧着头问道。
“快了”林三酒叹息一般地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寄生虫一直在我脑中活动的原因好像我能保持记忆的时间越来越短了我得马上——”
“不先等等。”斯巴安却低声制止了她——他抬头看了一眼画师朝林三酒示意了一下;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冲画师点点头那人形特殊物品马上重新坐下来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空白画布。他侧过画架这样一来二人也能实时看见画布上的景象了。
当他在画布上唰唰地开始涂抹时林三酒忽然低低地吸了一口气。金发男人轻声问道:“怎么样快忘了吗?”
他没有得到回音。过了几秒林三酒慢慢抬起头目光茫然——她刚刚张开嘴还没有出声斯巴安忽然开口打断了她:“千万别动听我说。”
她硬生生止住自己已经转过一点儿的脖子望着他皱起了眉头。
斯巴安声音清楚低沉以最简练的方式将眼下的情况重新给她讲了一遍。
“有印象了吗?好”他抬手指了一下远处的录音机“你去拿的时候随时注意画布上母王的动向。我要开始给你的记忆记时了。”
万一他在记时的过程中自己也忘了怎么办?
现在显然不是谈论这件事的好时机;林三酒压下疑惑一边看着画布一边朝录音机冲了过去——画布上着墨最多的就是母王了:大脑满满地占据了一大半土腔但属于它的暗红肉色仍然还在画师笔下继续蔓延着看起来已经快要碰着那两个小小的人形了。
她经历了这么多末日世界还是头一次遇上这样的情况:看都不能看自己的敌人一眼她也根本生不出作战或攻击的念头连往身后打出一道疾风都办不到。母王体积太庞大了【未完成的画】吸不走它斯巴安的特殊物品又必须要以己身伤害为代价;而最迫在眉睫的问题就是她飘飘忽忽、随时都会消失的记忆了。
这样的情况甚至还不算最坏的:至少母王暂时没有放出那些紫黑色长虫顺便把他们二人吸进自己的裂缝里。
难道真的还有能取胜的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