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黑泽忌居然什么也没干。
他只是随随便便、自自然然地站在几个警卫之间就差把手插进裤兜里了;在他肌肉线条流畅得如同野豹般的身体上也看不出一丝紧绷发力的痕迹只是微微错开了双脚身体朝右方倾斜了一些。理所当然的离他最近的那个警卫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肩膀——林三酒觉得那只手仿佛也抓住了自己一样忍不住身子一缩——下一秒黑泽忌就毫无疑问地朝地上摔了下去。
他到底要干什么?
这一瞬间的疑问从她脑海中飞速一闪紧接着就被惊讶淹没了。她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巧合但是当黑泽忌摔下去的时候另几个警卫的手也同时赶到了——因为空间小、人又多其中有一只手恰好打在了另一只上;剩下一个警卫收势不及即使黑泽忌已经失去了力量却还是没反应过来仍旧继续朝他的侧颈上打了过去。
原本应该打在脖子上的这一击却因为黑泽忌的身体正在下坠所以正正落在了他的左胳膊后方从一个看上去极不可能的角度将他的手臂打得扬进了半空。从林三酒的眼里看出去那条手臂就像突然有了意识一样地活了过来从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啪”地一声落在了第一个警卫脸上将他给打偏了脸手也不由自主地松开了黑泽忌的肩膀。
这一系列的变化快得叫人来不及反应;直到这个时候后头不远处的警卫才说完了第一句话:“好抓到他了!”
在这个不到一眨眼的时间空隙里黑泽忌的身体与警卫们的手断开了接触重新恢复了力量。他不但没有一跃而起反而顺势将身子一沉一拧从两个警卫之间切了出去彼此间的空隙大概不超过一个指甲片——要不是林三酒一直紧盯着他恐怕还要以为是他恰好从那儿摔下去的。
“你小心点!”第一个警卫捂着脸朝自己的同袍怒喝了一句完全没有意识到黑泽忌此时已经像条滑鱼似的进入了走廊内部;他转身伸手打算抓住入侵者后背的时候黑泽忌仿佛脑后长了眼睛似的一拳朝前方包围住他的警卫打了过去。
在拳头碰上他们之前黑泽忌的力量叫人见之心惊。在空气急速撕裂的锐响中一瞬间聚集起来的风势与拳头一起落在了前方警卫身上;他的手马上就失去了支撑力软软地朝地上落去但风势却像是誓要吞没一切似的迎面将那警卫给击飞了出去一连撞倒了身后好几人。
因为与这警卫一瞬间的接触黑泽忌的身子又往下沉了一寸也从那个抓他的警卫指尖下远了一寸。他以一种令人不敢置信的灵活劲在地上翻身一滚就在几步外重新站了起来——现在他离“副本引擎”的门只有数米之遥了。
“很有意思对吧?”黑泽忌头也不回地说。他的前后左右不知多少仍旧困惑着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警卫正纷纷爬起身、转过头朝他扑的扑、抓的抓——他身子笔挺地站在一片汹涌的干枯黑影中好像海浪中高高耸立的岩石又像是一脚就能将他们全部踩碎。“通过了解你自己的身体、控制你的站位、预估攻击的力道与角度……你可以借助他们让你失去力量这一点反而将他们一一击倒。”
与其说黑泽忌是在讲解自己的思路不如说他更像是一个发现了新游戏的小孩正兴致勃勃地将游戏展示给客人看。“他们的动作还不够快——”
这句话才说了一半黑泽忌又与警卫撞在了一处。像刚才一样他在短短几个呼吸后就再次恢复了力量继续说道:“……不然挑战就更大了也更有趣了。”
在连续不断的短暂接触下走廊里产生了一副奇妙的景象。连留在后方的波西米亚等人也没忍住都悄悄跟了上来与林三酒一起往外望去——明明警卫们才是能够让人失去力量的一方但是此刻乍一眼看上去却好像都被黑泽忌身上无形的力量给掀翻推倒了彼此之间的撞击惊呼此起彼伏;他若是只允许每一个警卫碰着自己半秒那么那个警卫就绝不可能在一秒之后才松手。
“你看这不是到了吗?”黑泽忌将手放在门把上声音里带着微微的喘息——与其说是因为这一番罕见的战斗更像是验证了一种新战斗方式后的兴奋所致。
是的他的确在须臾之间就来到了“副本引擎”门口。
但是……
林三酒指甲都抓进了墙皮里压住了自己想要喊出声的冲动。
黑泽忌是能进去了他们几个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