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停下来没多久就有一个人走近他身边小声地抱怨了一句:“怎么耽误了这么久?”
屋一柳不转头就知道那是谁。“你不怕麦隆看见我们说话吗?”
“她看不见”那个声音凉凉地笑了一下“她早就离开这片区域了。你们刚才说什么了?”
告诉麦隆的那些事情再说一遍也无妨。不过那人似乎并不认为屋一柳会老老实实地交代;没等屋一柳回答那人就慢慢说道:“怎么没想到你会在那儿遇上我吧?看不出来原来你这么靠不住。”
的确屋一柳没想到自己会在那间地下室里看见这个人。他尽量平静地答道:“彼此彼此吧。你现在打算把我怎么办?”
“作为一个普通人你的胆子真够大的。”那人从鼻子里喷了一下气问道:“……那个姓乔的教授已经被感染了?”
“我没骗人”屋一柳叹息着说“她感染了我没地方可去了要不然我也不至于被你们抓到。”
那个人陷入了沉默似乎正在考虑着什么事。前方红灯还没转身边已经纷纷走出去了不少人——有好几次汽车不得不在即将撞上人之前急急地转弯停下;那些急刹车的声音尖锐刺耳仅次于司机接下来破口骂街的声音了。
不知道多久屋一柳心想他就会看见汽车不愿意冒险停车避人撞过人之后直直开走的场景了。据乔教授说她自己就见过被拖拽了一路血红残肢的马路只是她当时丝毫没觉出什么来——偶尔一场交通意外嘛很正常就算最近频繁了点也不能避免嘛。当时是变形人的乔教授几乎在一瞬间就把所闻所见给合理化了;而那时好像才过去了几个月。
“你没有想好拿我怎么办吗?”屋一柳追问了一句。
那人哼了一声隐隐有点惊异。“你怎么一点都不怕?”
简直怕死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被聚集起来的进化者中竟然有认识自己的面孔;但是这种恐惧只要流露出来一点点他就要完了。事实上他一直在有意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他知道进化者耳力过人他生怕被对方听出自己呼吸心跳上的异样。
“因为这是我刚领到的任务嘛”他甚至还转头冲那人笑了一笑二人的目光对上了半秒他才重新挪开了眼睛。“你不知道吗?提醒这一部分进化者让他们去找受感染的进化者实际上是为了把他们引去我们那里啊。”
那个干瘦得仿佛连五脏六腑都瘪掉的女人沉着一张长长的面孔没有说话。
“大概是他们还不相信我们吧”屋一柳耸耸肩膀说:“即没有把我的任务告诉你也没有把你的任务告诉我。我看到你在场的时候真的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行了”话音刚落那女人就不耐烦地用声音抽了他一下——是真的有若实质般地“抽”了一下屋一柳差点一个趔趄跌下去。“不过是和我在同一个地方工作而已别搞得你好像能和我平起平坐一样。别忘了你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屋一柳没有动气也没有害怕。“你也回去吗?要不要一起走?”
干瘪女人好像连一句话也不想回答他屋一柳等了好一会儿回头一看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从身后消失了。刚一意识到对方被他蒙混过去了的时候他差点被死里逃生般的解脱感给淹没——这就算又过去一关了他心想。
屋一柳老老实实地走到了另一个公交车站等来了另一辆公交车一路坐到了终点站。按理说他们都是绝对不应该出来的以免被进化者看到脸;不过这一处设施才刚刚开始建立变形人们又是第一次组织做这样的事难以避免地充满了疏忽遗漏——可以预想到等一切都走上轨道之后他恐怕就再也没有离开的机会了。
走到那一处被简易施工墙围起来的入口前屋一柳停下来将证件从背包里拿了出来递给坐在门卫亭里的守卫。“我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他解释道。
“干什么的?”
“副本np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