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签证官盯着他几秒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忽然毫无笑意地笑了一笑。他的面皮发着颤渗着一层雪白的颜色。
“你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声音很低仿佛也在发苦自嘲似的说:“这个副本的设计和我的能力真是太相配了。”
屋一柳确实刚才没有意识到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我变成了一个副本我还能走吗?我还能传送吗?不管怎么样我我得试一试。”签证官喃喃地说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了。“当然你一个普通人你什么也不懂。你恐怕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不过有一点我倒是清楚的。”
屋一柳头脑中已经警铃大作了一边听他说话一边慢慢地往后退。假如签证官决心来抓他他作为一个普通人是很难逃得掉的。“什么?”他想借着说话的工夫尽量拖延时间。
“我的能力还在”他始终死死盯着屋一柳在说话的时候声音虽然不响面颊上的肌肉却在一跳一跳:“我还可以继续开签证。”
话音未落之际他手里一甩指间就多出来了一张纸片。
那是什么?那就是签证吗?
“哦是荒野森林啊。”签证官低头扫了它一眼再抬头时发现屋一柳已经又往后接连退了好几步不由失笑道:“你的感觉倒是挺灵敏的。你放心虽然这个世界只有c级对付普通人可足够了。”
屋一柳再也不敢继续犹豫了。他原本担心自己转身跑的话后背暴露给他会不会有问题——此刻哪里愿意再耽误掉头拔腿就跑。
后方那张签证朝他破空而来的时候在空气里响起了一道切割似的声音笔直朝他追了上来。屋一柳跌跌撞撞、跑得已经尽可能快了;他的肺里一下子再度烧起了火沉重的喘息声几乎要淹没过纸片破空的声音了。在他自己的脚步声、喘息声中他知道自己即将要避不过去了突然扬声怒吼了一句:“他在这里!”
喊完这四个字的同时屋一柳也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来到了脑后。他往旁边闪躲是闪躲不过去的了当即往前一扑整个人直直地朝地面上跌了下去顺势往旁边一滚口中始终不忘喊道:“发动副本物品的那个人就在这里!”
刚才签证官说过有一台摄影机上线了就是说至少有一个进化者正在往这边赶来——他毕竟还是普通人的速度并没有能把签证官引开很远要是那人已经来到附近的话或许他这一声吼还有被听见的可能性。
但是几乎是理所当然的那张签证先一步落在了他的身边。
在卡片落地的那一霎那即使没有产生光影声响他还是好像看见了一圈波纹似的微光以签证为中心伴随着气流轰然炸开了极速朝周围蔓延而去。就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给撞了一下屋一柳刚刚要喊出口的下一句话就被撞回了喉咙里。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身边的景象已经全变了。
他连眼睛也没眨一下好像只是一晃神的工夫郁郁葱葱的参天树林就已经占据了视野的每一处角落。树木密集林立着巨型蕨丛填满了树木与树木之间的空地绿苔腐叶在湿润狭窄的林间地面上积了厚厚一层;石头上树干上倒下的木枝上到处都覆盖着一片湿漉漉的苔藓——屋一柳急忙想撑着地面爬起来没想到手下一滑又“咕咚”一声重新跌坐了回去。
晚了他已经被那个签证官生成的小型末日副本给包进来了。
就是不知道那个签证官对于自己的副本有没有掌控能力;还是说末日副本只是复制粘贴了一小部分真正的末日世界?他当初设想的时候只有后者他当然不会有意给予进化者能决定命运的生杀大权——但是他没来得及做出限制就发动了【副本取景地】。
尽管屋一柳很清楚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要赶紧离开这里、去找乔教授汇合他依然没抵抗住惊奇坐在原地发了好一会儿的愣。
这里就是某个末日世界呈现出来的模样了他会进化吗?他要在这儿坐多久才会开始进化?
“刚才是你喊的?”
一个声音冷不丁地从密不透风的野山林后响了起来惊了屋一柳一跳。他赶忙爬起来循声望去时却看不见那个说话的人影。
“发动副本物品的那个人在哪里?”那个男声问道。“这里是他释放出来的……某种领域吗?”
“你、你进来了?”屋一柳结结巴巴地问。
对于这个问题那个刚刚赶来的男进化者没有回答只是自言自语地说:“怎么这么像一个……末日世界?”
屋一柳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在他的“个人即副本”设想里“小型末日生成器”是一种可以传染的现象。签证官就像是一个零号病人当其他进化者靠近他所生成的末日副本时那一个进化者也会控制不住地开始产生副本。
他在等待这个世界上第二个末日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