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林三酒急忙看了看窗外。淡淡的云丝将远方大陆上的各色末日世界给遮掩得隐隐约约碧蓝的结间海平滑得像一幅丝绸偶尔在阳光下闪闪波动几下。
他们这不是还在半空中吗?难道又要蹦极?
直到打开侧门的时候林三酒才明白过来了。五个乘客在飞轮侧门内排成了一队而侧门外也排着一支队:那是一块又一块浮在空气里的小型平台面积足够一个成年人原地躺下正安静地等待着接人。
排在林三酒前头的乘客们见怪不怪地一个个上了平台台子顿时好像阿拉丁的神毯一样载着他们就走了;等轮到林三酒的时候一只新台子也“呼”地一下浮了上来停在了面前。
她两只脚远远站在门后只肯探出一个脖子去怀着疑虑打量了它几眼。
飞轮和平台还差了半米远高空在底下张着嘴等人掉下去似的。但平台本身倒是一副挺稳重可靠的样子不仅有扶手和拉环还有个固定座位和驾驶操作台。
“没事的”后面有人看出了她的迟疑“不坐飞行台无法靠近‘十万世界移转梦’啊。”
林三酒回头道了声谢慢慢地迈步出去坐上了平台。她刚一坐稳台子就又“呼”地一下载着她冲入了风里——林三酒好不容易咽下一口风睁眼一看登时呆住了。
刚才飞轮开门的方向正朝着大陆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飞行台如今带着她转了个圈她这才看见飞轮身后的大海。
……以及“十万世界移转梦”。
怪不得大蓝会在试图描述它的时候感到词穷……林三酒愣愣地抬起头目光从海面上一路投向天幕。
如果说它是万丈海水轰然升入天空在天地之间形成了生生不息、永远流动的漩涡形海浪它又太过轻柔愉悦了;如果说它是重重云雾凝结出来的氤氲气永远在徐徐四溢那么它又太过清晰明亮了。
仿佛每一道水波中都含着流光流光中又浮着色彩那色彩是花瓣是小号是天鹅绒……这样说很奇怪但当林三酒任目光被一道道水光冲刷时她的精神确实也像被无尽世界冲刷了过去:她闻见了歌声里刚刚熄灭的篝火气味见证了连绵山脉的诞生之日被羊妈妈的暖热舌头一下一下舔去了自己身上湿漉漉的外膜和血迹。
不需要刻意去叫意老师已经醒了。
林三酒也不知道自己愣愣地盯着它看了多久直到意老师一连叫了她几声她才恍恍惚惚地醒过了神。她四下一看发现“十万世界移转梦”附近的空中环绕遍布着高高低低的飞行台每一个台上都坐着进化者。
好像有人是刚出来有人是还没进去;还有人像刚才的林三酒一样似乎只想一直坐在这儿一直望着眼前的十万世界看它在梦里梦见自己。
“这是……这似乎是意识力的产物”
在林三酒终于按下飞行台朝光芒与海浪形成的漩涡底部飞去时意老师喃喃地说:“但它的体量……不可能是一个人的意识力。”
以林三酒的水平她连想也想不出来要如何才能用意识力构建出眼前真切的、能被看见摸着的设施——就好像是“意识力星空”里的设施一样。
见过“十万世界移转梦”后再见到什么都好像不太奇怪了——只有那种恍恍惚惚、如入云境一样的感觉始终缭绕在脑海里——所以当林三酒才刚一靠近底部的入口就忽然亮起了一个人像的时候她还自然而然地冲对方点了点头。
“欢迎”那个似乎是3d投影的女人像温柔地说:“我是十万世界移转梦的向导。你似乎是初次来到这里。在我们开始之前请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并且给我一丝你的意识力。”
林三酒毫无二话地做了。“没有意识力的人怎么办呢?”
“他们需要服下‘通道药物’才能顺利进入。”
别说原来3d投影也能正常交流还能收发东西这样的意识力真了不起。
收走意识力后向导面部微笑凝固了几秒钟似乎在处理林三酒的信息;等她的眼睛重现像活人一样转动起来时她柔和地说:“欢迎进化者林三酒。你有一条讯息已经等你很久了。请问你想要先体会‘十万世界移转梦’还是想要先收取来自宫道一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