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抓住我我有些脚下不稳……
康斯汀奈伸长左臂指尖伸向化妆室另一边挂满衣服的衣架。她看也不看抓住指尖触及的第一件丝绸浴袍一把拽下来;她的右手放开了椅子随即把那一团丝绸浴袍盖上了少年的眉眼与面庞。
她有点怅然若失。
椅子打在她的侧腰上康斯汀奈呻吟一声断了歌声双手却仍旧像钉子一样牢牢将浴袍钉在地上压住了底下的人。
或许是意识到砸击对康斯汀奈不起作用少年扔了椅子尽管他看不见、也无法呼吸却仍从下方探上来了两只手。
体格窄瘦手却出乎意料地大。
他在康斯汀奈的脖颈上合拢手指手指又紧又凉深深地扎住了她的气管与血管。
一时间双方都下了死劲要将对方的气息給彻底压断掐碎。他大腿上的伤口再次开绽出血汩汩的湿热血液染湿了康斯汀奈的腿与睡袍裙。
他远比康斯汀奈想的要难缠;她第一个受不住了松开了浴袍在憋闷着的痛苦之中抬起手摘下了一只耳环——她反手摸索着猛地一扎将耳环针刺透衣料、扎进了他大腿上的伤口里。
少年好像伤兽一样低低叫了一声手也不由自主地松开了一点。
康斯汀奈抓住机会匆匆站起身脚步仍有点跌撞向枪的方向扑了出去;少年从后方压上来一把抱住了她的腿将她也拽倒在了地上。
“你的属下呢”他哑声问道“这么久了他们怎么还不来救你?”
在二人的喘息、翻滚与搏斗里康斯汀奈忍不住笑起来。
“黑色墨水?”她一拳砸向少年喘着气说:“你怎么不想个更普通的借口呢?”
他急急一避黑发飘扬着重新落下;下一次攻击却顿了一顿。
“是真的。”
康斯汀奈也顿了一顿。“是吗?”她脸上的笑仍旧还没散去。
“所以我才把第二节车厢炸下去一半。”他显然是受到了伤势拖累大概不得已要靠说话拖一拖时间——血早就把他扎在腿上的衣服給染透了词句间强压的喘息也听得一清二楚。
在幽暗潮湿的脑海深处仍击打着一波波酒意。康斯汀奈失笑起来舔了一下被打破的嘴唇低声说:“第二次听就不够让人吃惊了。”
少年张了张口刚要说话却忽然顿住了。
康斯汀奈歪着头近乎温柔地注视着他的脸丝毫没有被他的表现引开半分注意力。她的余光已经锁住了那一把蝎式冲锋枪的所在之处。
他胆子真大在她面前简直是毫无防备地转开了目光;他的脖颈露在化妆灯灯光下看起来光洁脆弱。
就连她的属下平时都不太愿意把后背对着她就像动物的生存本能一样。
“你刚才……”少年好像一点也没注意到她逐渐向枪滑去的手只是盯着门口喃喃地问道:“没有锁门吗?”
康斯汀奈停住了。
轻暖滚烫的酒意从她的皮肤她的面颊她的血液里落了下去;她坐在地上看着对面的少年塑像一样渐渐冷硬起来。
他不是为了要分散她的注意力;她从眼角余光中也看见了。
化妆室的门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滑开了门与墙之间裂开了一条黑缝。她知道俱乐部的灯光都已经熄了;但是她仍觉得那一缝窄窄细细的黑实在是过于黑了。
外面不是应该还有夜灯紧急指示灯以及走廊窗外的月光吗?此时却好像有一长条浓墨贴在门缝里屏住了呼吸。
最重要的是她刚才明明已经把门反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