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到一半,村长来了。
村长昨儿听说张泽醒了又去了书院,特地掐着时辰来的,没想到一过来就看到这场闹剧。
村长板着脸大骂杨氏没有半点没人母的样子子,然后温和牵着张泽的手回了院子:“没事,有村长为你主持公道呢。”
张泽一听完眼眶变红了,嘶哑着声音嗯了一声。
“多好的孩子啊!”村长不由得惋惜,这样好的孩子要是生在自己家,一定疼着宠着,哪会出现这种被父母误会得连委屈都没去诉的情形?
“我和刘秀才好不容易将张泽送到镇上去,你就是这样对孩子的?难怪孩子体弱得连考试都去不了。”
杨氏在那里瞪着眼睛,不服气道:“那几天我还特意给他一个人留了大碗的白米饭吃,是他自己不争气,这也能怪我?”
这确实不怪你
怪我贪吃了那碗白米饭。
张泽在心中默默道。
村长听她这么说,视线移向张泽,见这孩子老实呆在一旁,走过去安慰道:“这次的事情是个意外,县试一年一次,明年再考也来得及。至于你上学的问题,既然村里已经管了,便不会让你没有书读,你只管继续去镇上读书,村长最起码保证你能读到明年这个时候,知道吗?”
“嗯。”张泽低声道:“谢谢村长。”
解决了孩子的事,村长就要往外走,杨氏刚才被村长挡住不让去镇上,这会儿见村长管都不管,不由得生气道:“那我家银子的事情说丢就丢了?村长你不让我去书院又不管这事,您这是什么意思?”
“管!自然得管。”村长将张爹喊过来道:“明天你陪着泽哥儿去趟书院,问问他们先生他是什么时候去的,什么时候回的。问完就走,不许多话。”
杨氏目瞪口呆:“就这样?”
“不然呢?你想怎样?自己银子都放不好能怪谁?”
“我银子哪里没放好?要怪只能怪村长你连村里的人都管不好,导致有人喜欢偷拿别人的东西,我那可是……可是有很多银子呢!”
“多少你倒是说说?本村长挨家挨户替你问去!”
“有……”杨氏有了半天,没说个所以然出来。
旁边张爹接过话头道:“也就几两银子,是我家媳妇叨扰您了。”
杨氏一听这话就火了,“哪里是几两银子?分明是二十多两好不好?你不当家哪里知道家里面有多少银子?别在这里乱说!”
“咱家哪有这么多银子?”张爹快速回问道。
若是真有这么多银子,他们家早就过上好日子了,怎么还会因为两个儿子谁上学而争执起来?
“其中还有些我的陪嫁。”杨氏的声音越说越小。
村长嗤笑一声,“你这银子来路不明啊,难不成你也是去谁家偷来的?”
“你这老不死的,乱说什么呢?”杨氏说着,就往村长身上铺,张泽眼疾手快,快速挡在了村长面前,脖子上被抓出一道血痕。
“嘶、”张泽痛呼一声。
村长看见张泽脖子上的血痕,被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好半响才忍住气道:“既然你们家都失窃了,不如让孩子住在书院,帮帮书院的夫子们做做事情,让夫子给他一碗饭吃,不然来来回回的,没饭吃这么跑估计得饿死。”
村长一点和杨氏商量的意思都没有,直接问张爹,“你意下如何?”
张爹有些犹豫,一旁的杨氏却是立即开了口,“为了孩子可是可以,只是夫子不应该给孩子点银钱?我家孩子要是去外面给人做事那可值钱了!”
真是贪得无厌!
村长板着个脸道:“那还是让你家孩子回来吃吧,等哪天要是你家孩子饿死了,整个张家村和镇上都会知道他有一位多么恶毒的母亲!”
“你才恶毒!”杨氏现在一点都不怕村长,但一想到这张泽要是真的在家中饿死,或者是吃家中本就不多的口粮,杨氏及其不情愿道:“既然家里银钱都没了,都要饿肚子,那泽哥儿还是去和夫子们吃吧!”
张泽被夫子证实昨天没撒谎,提前回家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张爹拍了下儿子的肩膀,有些歉疚地看了眼儿子,然后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