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刘林的周遭，站着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穿着白大褂的塑料模特。
刘林终于睁开眼睛了，他自己如释重负的大口呼吸着满是药水味的空气。
“军儿，我刚才做了个噩梦。”
“砰！”
肖军突然将手中的仪器一扔，照着刘林的胸口狠狠的来上了一拳。
“艹你大爷的，老子以为你特么的活不过来了。”
“啊！啊！啊！”刘林咧嘴惨叫两声，“疼！疼！疼！”
刚才睁不开眼睛的时候没感觉，
此刻刘林只觉得自己的后背火烧一样的疼。
那几个医生护士的，什么时候被解的穴刘林不知道。
就是过后的一系列治疗，刘林也是昏昏沉沉的。
但他能经常睁开眼了。
肯定是死不了了。
这辈子没短暂而逝，刘林感到很欣慰，受点儿伤就受点伤，值了。
难得肖军这铁铮铮的汉子，也能在他的胡搅蛮缠之下，喂他两口饭吃。
兄弟们入院的不少，一个个躺不住的，还时不时的都过来看看他。
一来二去的，刘林都和这些人混了个脸熟。
偶尔闲聊几句，也都不再陌生了。
让刘林心情还算好的是，虽然这次受伤的人多，伤的重的也有，但是这些人打架，心里也有数。
打残打伤，但绝不打死。
不然事情就大了，责任谁也扛不住。
但是肖军说了，刘林这一刀，蒋余斌是奔着弄死他俩来的。
刘林即便躺在床上没事儿干，也没想明白，蒋余斌为什么恨他俩不死。
即便是争地盘，要是真死了人，他还有个瘠薄地盘，只怕就剩下被通缉的份了。
可问题就出在这，蒋余斌这个人，他还是发生争端那天才知道的。
而且他还是主动找的黄龙，
说明这个蒋余斌本来就是冲着他们来的，还是早有预谋。
况且像蒋余斌这类的人，应该只收钱办事儿，轻易不会搞什么个人恩怨才对。
肖军也是一时之间没找到什么可以关联的信息，干脆也懒得想了。
“这个人，将来最好别被咱们碰上。”
肖军的眼中闪过一丝凛冽。
刘林忙劝，“我这一刀固然不能让他白砍，可是却不能把咱们自己搭进去。”
肖军看了眼躺在床上，上半身缠的跟个粽子一样的刘林，藏下眼里的阴霾，“我心里有数。”
“你没事儿吧？”
佟泽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病房门口，刘林卧床的这几天里，在刘林的印象中，他还是第一次来。
“死不了，你呢？”
佟泽豪脸上没什么生气，“我该死，却也没死了。”
“魏良怎么样了？”
佟泽豪倚在门边，“医生说，已经脱离了危险期。
不过他伤了内脏，还需要养上一两个月吧。”
刘林看着佟泽豪无精打采的模样，“过来坐吧，站门口干嘛？”
佟泽豪没动，“我不坐了，我过来就是跟你道个歉，为那天我说你是孬种的事情道歉。
孬种的人不是你，是我。”
佟泽豪说着，垂下眼眸，就转身离开了病房。
多一会儿也没待。
刘林看看肖军。
肖军叹了口气，给刘林解释，“那天他不是不听话的自己跑回去了吗，
结果就是没帮上忙不说，害的魏良为了保护他，被砍了好几刀。
身上差点儿致命的伤，也是因为他。”
肖军说着，又不禁看了眼刘林身上的伤。
“其实你也没必要为我挡那一刀，这一点上，你没比佟泽豪聪明。”
“……”刘林还挺不服气，“我和他不一样好吗，他是帮倒忙，而我…”
刘林突然没了邀功的心思，毕竟这场这争斗里，他并不是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