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叶佩毅不在云中,叶傲宇便将叶凌扔出云中,让她自生自灭,叶凌一直在云中外徘徊,饿吃野果,渴饮山涧,倒不是眷恋云中,只因为,她的爹爹叶晟阳对她说,会来云中接她。
叶佩毅回来,不见叶凌,一番询问,方知真相,即刻命人寻找,终于在云中附近找到叶凌,接回来好生照料,自此,叶氏的人更不愿与叶凌亲近,叶凌的性子也越来越怪诞。
后来,叶姝离的珠钗在房间的角落里找到,她不肯承认这是一场误会,便到处宣扬,珠钗是叶凌后来扔在她房间里的,还带着扶风崖的湿臭味。
从那之后的叶凌,再也没为自己辩解一句。
仲春天气,屋子中带着清冷,叶凌身披薄纱,懒懒卧在软塌上,白日与孟谨川周旋得久,疲惫不堪,便昏昏睡下。
叶凌向来觉浅,难以熟睡,只有清晨那几刻能酣眠,所以总是赖床,叶凌这一觉,也是半梦半醒,极不安稳。
叶凌遭此变故,心生倦意,便窝在扶风崖不出,每日与书翠说笑,听她说数不清的前任,天气大好,阳光明媚时,便在梨林里设一张软塌,旁边摆着瓜果,懒懒坐在上面,昏昏欲睡一整天。
奇怪的是,叶凌在扶风崖休息数天,孟谨川也不见来寻仇,孟谨川性格沉稳,修行多年,喜怒哀乐悉抛于无,但自视甚高,这也难怪,他是苍梧渊最得意的嫡子,除叶凌外,恐怕没人敢得罪他,也没人能让他如此记恨。
他既不来,也省得叶凌麻烦,叶凌一向不顾叶氏门规,缺课多天,竟也无人来问。
让叶凌不得不出去的是一支挑战令,修仙小辈难得齐聚,叶氏便搞出一个挑战赛,小辈之间相互竞争,一来,缓解前几日苦闷教学的辛苦,二来,测试这些小辈的实力,叶凌这几日没去上课,这个挑战赛却逃不掉。
那日叶凌正在梨林间好睡,鼻尖尽是花香,梨花扑扑簌簌坠落,洒在她衣襟上,袖口间,就连头发丝里都是细小的梨花。
时至傍晚,书翠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只挑战令,上面标着七十九字样,是她在门口捡到的。
“差点被那群小兔崽子看见了,还好我跑得快,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书翠浑身鬼气,在叶氏行走自然有被发现的风险,偏偏书翠不安生,心心念念想着山下的鬼情郎,但她担心叶凌安危,离开叶凌一般不会超过三天,三天之内,必回。
叶凌向来觉浅,书翠一开口她就醒了,在软塌上翻了个身子,才慢悠悠起来,轻轻抖掉身上的梨花。
书翠上前,拂去叶凌肩上梨花,道:“白天睡这样久,晚上又该睡不着了。”
叶凌苦苦一笑,将缠绕在发丝间的梨花捏出,袖间身上,全是梨花清香。
书翠端详叶凌片刻,她脸上青紫已消,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端倪,笑道:“这样标志的人儿,若是为了鬼一定比我还——”
话还未说完,就被叶凌打断,她接过挑战令,道:“我还年轻,老是提死,多晦气?”
第二天,叶凌换上一身淡紫衣裙,便向逐鹿台走去。
因修仙派别不同,所以挑战赛分为两拨,剑宗的和剑宗的比,御兽的和御兽的比,叶凌一路走来,都听见有人大赞孟谨川,说他如何如何厉害,自己如何如何崇拜,叶凌心想,孟谨川这几日一定出尽了风头。
逐鹿台,人满为患,御兽弟子都将自己驯化得最厉害的灵兽带着,灵兽身形巨大,颇占位置,逐鹿台虽然修得气派,现在看来,都有些小了。
剑宗比赛完毕,榜单已经贴出来了,一群人围着指指点点,叶凌看去,第一名,果然是孟谨川。
叶凌并不意外,见逐鹿台上已经有人上去,御兽的比赛开始,众人纷纷朝那边涌去,堵得水泄不通,叶凌本想去看自己是和谁比较,但人潮拥挤,到也罢了,随即找一个偏僻无人处站定。
叶凌靠在柱子上失神,丝毫不觉一道锐利的目光射来。
场上不知撕斗如何,场下响起一阵阵叫好声,周身喧闹,叶凌默站场外,到显得格格不入。
不知怎的,叶凌突觉周身一寒,举目望去,孟谨川正站在她身侧,目光随意的眺望场中,御兽弟子比赛,剑宗弟子都得过来观摩。
叶凌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小孟公子,恭喜你摘得桂冠。”
孟谨川手里抱着长剑,目光清冷,还在望着场中,道:“到你了。”
叶凌立耳一听,人声嘈杂,果然隐约听到自己的名字,孟谨川这才将目光转回来,打量只身前来的叶凌。
虽不言语,但叶凌知道他心中所想,耸肩道:“我用不着。”
孟谨川嘴角微扬,却是讥讽的弧度,御兽之人的灵兽,相当于连剑之人手中的剑,叶凌却大言不惭的说用不着,意思是徒手对抗带兵器的人。
叶凌不管,拨开人群,往逐鹿台上走去。
孟谨川目送叶凌离去。
“哼,就凭她那个样子,还想御兽?”
一名云中男弟子发出一声冷哼,刚才两人的对话都被他听去,待叶凌离去,才出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