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风微微闭上双眼不想被子墨看出他眼中无法隐藏的慌乱“她什么时候改过主意吗?”
嬴风的心很乱他知道檀邀雨是不可能对拓跋焘有男女之情可越是这样他越害怕檀邀雨会为了她的目的真的嫁给拓跋焘。
嬴风真的很想将檀邀雨摇醒然后问问她纵然你有情蛊附身可对你而言所嫁之人真的只要有利可图就行吗?
所有人都以为檀邀雨会睡很久毕竟是从鬼门关硬闯回来的人。然而她却在当天夜里就醒了无声无息地起身借着房内微弱的烛火看了看身旁还在昏迷着的花木兰还有坐在地上靠墙而眠的嬴风和子墨。
檀邀雨只是默默地坐着。她不想吵醒任何一个人唯有如此才能避开对方被自己伤害了的眼神。
自从母亲惨死她就仿佛进入了一個巨大的梦魇明明知道自己睡着却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
她能感觉到疼痛可即便痛彻心扉她依旧不能从梦中醒来哪怕现在她也依旧不能确定自己是醒了。
檀邀雨在沉睡时想过很多为什么她的心中会有那么强烈的怒意?
归根结底是她太过狂妄自大。她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战无不胜时天道给了她一个最响亮的耳光。
她恼怒的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
月色清冷透过窗子映在床塌的一角仿佛那一角都往外渗着寒气看得檀邀雨的心中一片凄凉。
怒气退去后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悲哀
对母亲的思念同愧疚几乎同样多。母亲若知道她选择去北魏定会怪她莽撞冲动。
她心里也清楚此去北魏怕是没有归期。想要在三年内推翻北魏结束战乱听起来真的有点痴人说梦。
而且檀邀雨很清楚无论她做任何决定都势必会伤害一些人。那些她最在意的人
只是若这伤害不可避免那她能做的唯有将伤害降到最低。
檀邀雨扬起脸望向墙角的嬴风。
她从没来得及同嬴风说出自己的心意。当初情蛊抹去了她的心让她无法分辨自己的想法。
可如今没了情蛊她依旧不敢也不能说出口因为她怕。
哪怕她的内力几乎到了翻云覆雨的地步哪怕她抬抬手就能灭了北魏的一支先锋军她救不了自己的母亲也救不了自己。
她的命只剩三年了三年之后即便自己没推翻北魏也活不下去了。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等她死后留嬴风一个人不如让他现在就死了心。
忽而邀雨又想起了在行者楼里的试炼。师公有办法让他们看到他们原本的死因是否也有办法让她看到一路顺遂的人生?
不用纠结于天下和私情该如何取舍的一生只是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是梦见一次也好
“下辈子一定好好投胎”
檀邀雨的声音很轻却依旧让嬴风和子墨同时醒了过来。两人赶紧上前一个加烛火一个倒了杯水递给邀雨。
随后三人又同时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