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母亲的病其实并不严重,只是冬季来了老人家身体抵抗力不好才感染了风寒,老人家年纪大了脉搏多是混乱不好诊脉,拖的时间又久,身体过于操劳还心虑郁结,可能刚开始看病的大夫没有仔细看诊,以至于诊错了病情。
再加上这几天服用的药并不对症,又补品过多摄入,才导致了现在这样的情况,才让后面县令请来的大夫诊不出具体病情,让他以为自己的母亲没有救了。
县令看着林锦之皱眉不说话,以为母亲是真的没救了,心里颤了颤,心里抱着一丝希望颤抖着声音问林锦之:“林大夫,我母亲的身体怎样?你若需要什么药材尽管说,我一定会给你找来。”
林锦之刚想说话,县令的母亲就醒了,她看着县令说:“我这刚睡着就听见你在这里吵吵,不是说了不用看了吗?我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知道?”
说完又拉着林锦之的手说:“哎哟,这么俊的一个小姑娘,你是我儿子找来给我看病的大夫吗?”
林锦之点了点头,老夫人又拉着林锦之说:“你这么年轻就当大夫了,真好,真厉害,我年轻时也有过做医师的想法,只是那时候啊,这世道可不像现在,那时候这世道对女子可苛责了,我即使有心,也没那个力啊。
那时候的男女大防极为严厉,女子因为没有女医师而死的不知道有多少,特别是生孩子的时候,现在好了,咱们大明有了你们这些女医师啊,可以挽救多少女子的命。”说完咳嗽了几声。
林锦之立马帮她揉着手腕上的一个穴位,缓解了她的咳嗽。县令母亲说着这些话,眼里流露出的羡慕和欣慰看的林锦之心头一暖,这老夫人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
县令母亲咳嗽缓解后胸口压抑着的郁气都缓解了不少,呼吸也顺畅了,她拉着林锦之的手说:“好孩子,我的身体怎么样我都知道的,没必要把那些好药材都浪费在我身上了,我能够活这么久已是幸事了,把这些药材都用到需要的人身上吧。”
县令听得心酸,他的母亲什么都好,总是处处为别人着想,却从来不为自己着想,他其实更愿意他的母亲能够自私一点,“母亲,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么能就这么放任您不管?
生病了就得治,这个县城治不好我就带您去其他县城,其他县城治不好我就带您去京城,不行我就带您去找神医,天下这么多大夫,总有能治好您的人。”
县令母亲想要起身,林锦之扶着她起身,她拉着县令的手说:“儿啊,娘这病就不要治了,与其把这些人力财力的花在我这样一个老太婆身上,不如花在需要的地方。”
说完又温柔的看着县令,好似在透过他看其他人,“活了这么多年我已经活够了,也看透了,我最近常常梦见你的父亲,他总是总是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一脸失望的看着我不说话,任凭我怎么哭喊他都不过来,我知道,他是在责怪我,责怪我把你教成了这样。”
县令胸口酸胀,他也不想这样的,可是他有没办法,是他辜负了父亲与母亲对他的期望,可是,这官场就是这样,你不贪,总有别人贪,你不与之同流合污,那你就得死。
他还有母亲,还有妻儿,他怎么能够死呢,若是他死了,她们又该怎么办,他还想要升官,想要在京城里为儿子谋一个前程,让他不要像他一样,所以他只能贪,只能使劲的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