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面向那边的药瓶子转过来,上边字形清楚,跌打酒,消毒水等等,有几瓶已经用完了,瓶子上贴着相同的标签。
药被分的太过整齐,架子挨着床估计是常用的,都是些治疗跌打或者擦伤。地上的药估计有别的作用。
下一层放着些绷带和一些用完的笔芯,零碎的一些纸片,和几包泡面,最下一层放着刀和碗筷,还有胶卷一些琐碎的杂物,看起来没有其它特殊。
他站起身,白平也跟着站起来,“小兄弟,那就是说好了。”
林霄竹视线落在衣柜上,回了句:“有能力我会帮你。”
衣柜拉开,两件厚衣服挂在上边,其它衣服随意地放在下边,女孩子的衣服他没好随便动,于是灯照上去,大致看了看。
衣柜里还算宽松,衣服数量不是很多,最多的还是校服。
下边放着的衣服都有些皱皱巴巴,一些浅浅的没洗掉的污渍落在上边,白色长袖的袖边和下摆都染着土黄色污渍。
布做的衣柜看起来立的摇摇摆摆,最下一层压着几双鞋子,鞋被刷的颜色褪旧发白。
房子里挤了张双人床,其实就没有什么多余的空间了,衣柜旁放了些纸箱子,白平站在旁边翻。
林霄竹看了眼,箱子里边是零碎的各种东西,白平翻了翻,拎出了列车上见过的粉色的背包,包里其它零碎的东西消失了,包里只放了一张包装药材常用的芦苇纸。
上边圆珠笔清秀的写着
【她们说太土。】
闲置的原因。
旁边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有笔衣服空本子,也标着不一样的丢弃原因,但是开头都是用的“她们”,陈宝还在读书,这指的应该是她同学。
她跟同学关系好像不太好。
其它箱子里边装着衣服,没有再专门塞纸条,应该是陈水燕的。林霄竹打开最底下的箱子,里边也是一些衣服。
不过这箱衣服磨损的很严重,白平拎起来看,水蓝色裤子的膝盖位置沾着红褐色的痕迹,破来了一道口子,是血渍。
其它的衣服也多多少少磨破沾着痕迹,痕迹没被清洗统一扔进了箱子里边,堆在一起看起来触目惊心。
屋子太小了,原本房里摆放的电器消失了一些,只剩下夹在床铺和衣柜里的电风扇。
屋子很潮湿,墙上粘着着青痕,灰色的痕迹密布,天花板剥落了几块白泥露出青色的粗糙面,裂痕蔓延到床边。
林霄竹翻开床铺,一个包着书皮的本子。
本子第一页写着一段话:
【她又说要带我一起死了。说她这一生就是为我在活,从来没有为自己考虑过,她要死了,一定要带上我,她说她太爱我。哪怕我是她苦痛的记忆。我怕我忘记我有多恨她的残忍,在她死后因为孤独又重新想她,毕竟她是我唯一了。我要记下!】
往后翻:
【她把我一个人扔在遥远的地方,说那个男人毁了她一辈子,她爱我,但是没办法直视我。她得了治不好的病,每一天只会离死更近。有时候她发了疯似地咬我,又抱着我哭,送我进学校。我分不清了。】
【学校里的人讨厌我,说我土长得坏,跟妈妈一样,只配当下贱货。她们打我,骂我,欺负我,让我去死。】
中间的其他页又是模糊的痕迹,直到翻到最后一页:
【我半夜醒了,她拿着刀对着我,她不想放过我。】
【都想让我死。】
本子递给白平,一抬眼其它人站在门边,柳娇手里举着灯,在门边探着头看了眼,“布局一模一样,同一间房。”
夜刀眉眼下扯,看起来满脸疲态,抿着唇看起来不好惹的样子,嗓音含着砂砾一般粗哑,“发现什么。”
林霄竹大致讲了下,柳娇适应环境慢但是适应的很彻底,精神状态不错,“房子太小了,有用的信息不多。但是有些东西应该是妈妈送的东西,应该还算重要。”
“总结一下两个屋子的区别,大概就是妈妈的存在与不存在两种生活状态。”嘴唇有些干裂,她顿了一下,“妈妈在灵主的记忆里有两个场景,列车的场景对她而言是即将相遇的记忆,妈妈一定是核心角色。”
“是的。”王叶合大声赞同,他走路有些虚浮无力,走进屋掀起黑幕,“灵台肯定很重要。”
黑幕一掀起,房间白炽灯忽然灭掉,柳娇手机对过去,王叶合惊叫一声,疯狂后退,布被硬生生扯掉,他把布直接扔开。
幕布后面那扇墙爬出了一个骨瘦如柴的人,光的照射下,她黑发遮住半只凹陷的眼睛,张着嘴巴,白色的牙齿被血染红,她手向前抓,瘦的骨头凸显,手臂黏着一层青黑相间的皮向前抓,几乎就要挣脱墙壁。
嘴里回荡着凄哑的哀怨,一丝丝蹦出来,
“陪我。”
林霄竹向前两步,抓住寂君的手,黑暗里边跑,边快捷键摁开灯,门外边一片漆黑,他拉着寂君往外跑。
四周涌上的是无尽头的黑暗,另一边门上亮着圆顶灯,门半掩着,红色的福字似刺目的血流下,黑发从门里冒出来。
林霄竹把手机放进兜里,拉着寂君向无尽的黑暗里狂奔。
不寻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