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清央一愣,然后眼底渐渐涌上了惊喜,逐渐变得欣喜若狂。
霍景凉看着这小蠢东西兴奋的模样,竟意外地也跟着心情不错,兴许是本来折磨他的头痛早早离去,今儿男人心情格外好。
不过,霍景凉看着天色,瞪了明显兴奋地飘飘乎起来的小人儿,板脸道,“好了,老实回去睡觉,明儿若是起不来可别怪孤板子伺候。”
果然,小妞妞听到“板子”俩字,那飘飘上天的小心脏立马就被拽回到了胸口,麻麻溜溜地跑了,临出门时,还不忘给霍景凉使劲儿鞠了一躬,“谢爷!爷真是大好人!”
小妞妞夸人的话来来回回就会这么一句。
傻乎乎的,却格外真实,霍景凉见过太多舌灿莲花,却表里不一的人,这小东西的出现令他灰白的日子里有了点别的颜色。
霍景凉无奈地勾了薄唇,唤了成安进来服侍更衣洗漱。
一样的夜晚,从通判府到登顺府,一样的人松散地披着中衣,长发如墨松散一束,慵懒地倚在床头看着书。
成安看着自家主子,叹了一口气,上前躬身说了同样的话,“时候不早了,殿下歇吧,能眯一阵儿也好。”
这话成安说了数年,霍景凉也听了无数个夜晚,他不入耳,亦不过心,只淡淡地“嗯”了一声,头也不抬地吩咐,“好了,你也下去歇着吧,孤看会儿书再睡。”
这一看,时常是一夜。
霍景凉的头疼多半夜里发作,夜寝难眠,正常人都会头疼,何况霍景凉这原本就头疼的,更是加重了,这病难治,也是在此。
成安无声地叹了口气,无言退下了。
长夜漫,灯幽人清冷,淡淡拢清冽。
终于,三更时分,屋里的灯灭了。
守在门口的成安也松了一口气,将守夜的活交给了干儿子万喜,他回了屋。
五更鸡鸣,晨雾朦胧,罩在每个早起做活,尚未清明的人身上。
这会儿,偏院里还安安静静的,这院里就住了清央、清竹和饿了三人,清竹一向卯时才起,虽说换了地方,上半夜没睡好,不过下半夜却沉沉睡了过去,这会儿还没起。
倒是饿了,他从前在霍景凉身边伺候,习惯了随他寅时便起,这会儿起来,看着安安静静的院子,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不过,这不适应也没有维持很久,很快,他就听到了清央屋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小妞也悄悄爬起来了。
饿了有些惊讶,不大相信地仔细听了听。
不怪饿了吃惊,他常年跟着太子爷混迹于各种烟花之地,很是清楚这地方的人向来是晚睡晚起的,时常闹了彻夜,白日里却睡到日上三竿。
就算这些没出阁的小倌儿们白日里需要跟着妈妈学艺,可夜里他们都是要被当成小厮使唤,给楼里帮忙的,虽不至于睡到日上三竿,可也少有早起的。
这才寅时就起,这个时辰,对于赶考的书生都是早的,何况是对于一向晚起的小倌儿呢。
故而饿了听得仔细,也亏得晨起万籁俱寂,他清楚地听见了屋里真的是穿衣服的声音,才去试探着敲了敲清央的屋门,“清央公子,可是起了?奴才进去伺候您?”
屋里窸窸窣窣的声音骤然一停,是正在绕裹胸的小妞妞心虚地一哆嗦,然后她立马手忙脚乱地爬回到榻上,那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团,然后才扑腾着小心脏,缓缓想起刚刚饿了说了什么。
“……啊,不、不用了,”心虚的小妞怂溜溜地对外头说着,余惊未定,还有点结巴,“我、我自己穿就行了,不太……不太习惯旁人伺候。”
饿了听着这明显心虚的语气,只觉得一头雾水,这大清早的心虚什么?欲求不满梦遗了?
不过小妞妞让他们摸不着头脑的事情多了去了,没看他们太子爷成日里也时常被这小祖宗气得跳脚?
故而饿了也没多想,应了一声之后,便隔着门对清央道,“那奴才帮您把洗漱的水打了放在门口,再去膳房瞧瞧早膳做好了没。”
听到早膳,早起还有些迷瞪的小妞妞立马亮了水眸来了精神,使劲儿点了点头,然后才想起饿了在门外,看不见她点头,她赶紧开口道,“好,你去吧。”
饿了听着这软溜溜的小奶音儿里明显来了尽头,一时间也觉得十分哭笑不得,这位可真是他家主子后院倌儿里的独一位,碰上吃得连太子爷都得靠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