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不用再提前一个多小时起床,不用顶着寒风来回赶。
而且晚上她能做更多事了。
吃完饭后郭叔会帮忙带一带孩子,她可以做视频,甚至可以偶尔抽出一小时的时间直播一下。
而且也没有减少和温温的相处时间。
就是这边太安静了,除了郭叔,也没有邻居偶尔过来找她磕唠。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有得必有失。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中午有段时间阳光暖融融的,傅云若看气温这么好,把床单被子拿出来晒晒,顺便带孩子晒晒太阳。
傅云若抱着温温躺在躺椅上,上面搭着一条毯子,浑身被晒得暖洋洋的,眼睛皆懒洋洋的眯起,相似的面容如出一辙的享受神情。
郭叔突然从小平房里出来,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傅云若突然惊醒,身子坐起,“郭叔?”
郭叔看到这对母子,眼神缓了缓,他看了看神情困倦好似随时会睡过去的温温一眼,声音低了点。
“我去郭家一趟,晚上再回来,不用做我晚饭。”
“嗯,好。”
傅云若不知发生什么事,不过她也没多问。
郭叔交待几句,很快就走了。
傅云若酝酿起来的睡意全无,她轻柔拍着温温的小身子,把他哄睡。
等孩子睡熟了,傅云若便抱着孩子回屋,放进被窝里,自己也躺了进去。
看着温温宝宝睡得呼呼的小脸,她凑过去轻轻亲了一口,刚驱走的瞌睡虫又回来了,她闭上眼很快就跟着睡了过去。
母子俩睡了个香喷喷的午觉,精神百倍的醒来后,稍稍洗漱了下,然后去了花棚。
郭叔没在,她事情更多了。
所幸温温很乖,只要她在实现范围内就不会闹。
温温坐在毛茸茸的厚毯子上,周围洒落一堆玩具。
他对这些玩具毫无兴趣,爬到一旁,扶着木栏再次站起来。
他的小身板还很短,站起来还不够木栏高,他扶着木栏颤颤巍巍的走了几步路。
池温自能站起来后,就开始慢慢学走路。
在他记忆中走路是很简单的事,按理来说他应该是一走就会。
然而事实上,他不扶着东西很快就会失去平衡摔倒。
小孩子的身子骨还未彻底长好,平衡能力不强,根本无法控制。
他可不喜欢坐那学步车来学走路。
他每天都会自己扶着学走一段,等到晚上在床上,他被女人牵着学走路,多走一步路,就会被夸奖。
池温走了一会儿,走出一身汗,他觉得自己很热,很想脱件小衣服。
他悄悄往女人的方向看一眼,见她没注意这边,一屁股墩坐下来,费力扯开衣摆掀起来,凉凉的风吹进小肚子,带走黏糊糊的热意。
呼!舒服多了。
傅云若观察一株兰花一会儿,发现这株兰花有点营养不均衡,花半天时间才重新换了土壤。
再三确定没问题后,她才去看看温温,不知道这会儿他在玩什么。
傅云若琢磨着,再买点益智玩具给宝宝,他更喜欢玩这些。
傅云若走过去,发现温温躺在毛毯上,似乎睡着了。
怪不得一直没听见动静,真是个小睡猪。
她柔和眉眼,轻声走过去,准备把他抱起来。
虽然花棚的温度比外面高,但毕竟入冬了,越晚越冷。
她的手才刚碰上去,就感觉到了不对。
她把宝宝抱过来,脸蛋红彤彤的冒着汗,额头温度直烫手。
宝宝的呼吸很沉重,呼出的气体灼热。
温温发烧了!
傅云若一脸焦灼,她忙把温温裹起来,抱着孩子就往外走。
快到大门口,又想起还没拿钱包,于是匆忙跑进房间,拿了钱包慌乱往外跑。
幸好花圃不远的地方有个卫生站,她匆忙跑了过去,焦急道:“姐,能帮我看看宝宝吗?他生病了!”
卫生站的大夫是个五十岁出头的女人,此时卫生站还有两三个病人。
大家看她一个年轻女人抱着生病的孩子慌神,也不介意她插队。
一个大妈连忙道:“小孩子生病可不能疏忽,意云你先给孩子看吧。”
意云大夫连忙让傅云若坐在里头的长凳上,给小孩腋下塞了探热针,然后听诊器贴在前胸。
温温似乎很不舒服,小嘴巴呓咿几句,人没醒过来。
傅云若的一颗心纠得生疼,努力保持冷静,问道:“姐,孩子怎么样了?没事吧?”
意云大夫估摸着时间把探热针取出来,“38.5°,孩子发烧了。”
意云大夫的神色凝重,幸好胸腔没有杂音,不过这病来势汹汹,一个不慎随时转为肺炎,还是得多注意。
“那要怎么做?怎么退烧?”
温温的脸颊不正常的发红,呼吸很重,看着很严重的样子。
傅云若焦灼不安,“温温从出生到现在还没生过这么严重的病,只有换季的时候有过打喷嚏的迹象,但喝点宝宝冲剂就好了……”
“我给孩子贴个退烧贴,再开点药,如果体温能降下来就没问题。”
意云大夫给温温的额头贴了张退烧贴,然后迅速给孩子开了点药,还给了三张退热贴。
“如果晚上还发热,就再给孩子贴个退热贴,药就按我这上面写的来吃,不能多吃。”
傅云若点头再点头。
意云大夫看这年轻妈妈六神无主的样子,知道是新手妈妈没经验,心里不安,心里叹口气,而后温和道:“如果实在不放心,可以去镇上的医院看看。”
医院里有专门的儿科,比她这个小诊所专业多了。
“嗯嗯,谢谢姐。”傅云若感激不尽,付了钱接过开的药。
她没来过这边的诊所,对这位大夫也不熟,一出了卫生站,更加不安了,恨不得一直住在里面,身边有个会医的才能安心。
她看到卫生站外路边停着的全封闭载客三轮车司机开着油门要走,连忙上前去,一边喊道:“叔,等等!”
一脸憨厚的中年男人看过来,“是云妹子啊,孩子生病了?”
中年男人是花圃外那村子的,对每天来回的云若母子有过几面之缘。
傅云若点点头,“叔,你要去镇上吗?”
中年男人点点头,“去医院吗?赶紧上车吧。”他其实不去镇上,毕竟已经有点晚了,但看这孩子可怜的,就送这一趟。
“谢谢叔!”傅云若上了车。
三轮车把傅云若母子送到镇医院门口,傅云若再次道谢,然后抱着孩子连忙进医院。
她实在是无法放下心,还是到医院看看才能安心。
傅云若排号看了儿科医生,也诊断说没什么大事,又看了卫生站开的药,也说就按这个来吃药就行。
实在不放心,就在医院待一会儿,等孩子的体温退下来再离开。
傅云若自然是选择先留在医院,护士带她去了一间病房,让温温在这里待着,如果有异样再来找医生。
傅云若坐在床边,看着双眼紧闭,额头上贴着退烧贴的儿子,眼泪突然啪嗒掉下来。
她太大意了,明知道宝宝这么小离不开人,还仗着他乖巧,时常忽视了他。
如果她多关注点,宝宝就不会生病了……
都是她的错。
池温睡了个极不安稳的觉,梦见自己被放在火炉里烤着,等他好不容易挣扎醒过来,看见的便是一片素白。
身体传来一阵不适,脑袋晕乎乎的,全身很疲惫。
池温一下子就注意到那个守在床边默默流泪的女人。
“啊!”他出声,声音不如之前软萌,带着些沙哑。
“宝宝你醒啦!”傅云若连忙把温温抱起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对不起宝宝,是妈妈没有照顾好你……”
池温伸出手贴在她冰凉的脸上,沾了一手的泪水,他给她擦泪,一边道:“噗!不、出!”
不哭了,不是你的错昂,是他自己,觉得热偷偷解开了衣裳,感觉身体不舒服了也没吭声,以为睡一觉就好了。
池温没想到,自己体贴安慰,反而让她哭的更凶了,他惊呆了,这女人是水做的吗?都快把这间房给淹了。
池温给她抹泪都抹不过来。
傅云若哭得稀里哗啦,宝宝太乖了,乖得更让她心疼,她忍不住不哭。
她一边哭,还要一边看宝宝退烧了没有,她自己不确定看不出来,连忙按了铃。
没多久医生来了,她检查了温温已经退烧,没什么问题,嘱咐几句,就让她们离开了。
傅云若百般感谢,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儿子,就出了医院。
在医院折腾一通,此时已经晚上九点半。
医院在镇上距离集市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八百多米长的公路直达街道中心。
这条路静悄悄的,路灯隔得比较远,有几盏暗了下来,应该是坏掉了还没有修,显得马路昏暗。
路灯照不到的地方更是乌漆嘛黑一片。
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傅云若步伐匆匆,走着走着都有些怕了,生怕那些黝黑的地方突然窜出个怪物出来。
好不容易走到街上,没想到还是没有看见一个路人。
傅云若晚上没来过镇上,完全没想过,才不到十点,所有的商铺都关了,大门紧闭,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就连商铺上方的居民楼,基本都已经关灯了。
镇上和村子里的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和小孩子,年轻人并不多,再加上现在天气冷,人们更愿意早早窝在舒适温暖的被窝里,没什么事根本不会出门。
镇上的夜晚除了年节时,大部分年轻人回来了,才会看到有夜宵摊子和行人。
这里根本不会像在大城市一样,哪怕到半夜两三点,也能看见车子看见行人,可以叫到车。
傅云若被儿子突然生病弄慌了神,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些。
她走半天,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在回响。
一阵寒风吹过,掀起街边的塑料袋和白色纸巾垃圾。
长长的街道只有她一个人,惨白的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极长。
傅云若打了个寒颤,她停下脚步,心想,街头那平时停三轮车载客的地方,应该也没人了吧?
没有车的话,她也回不去啊,镇上到村子里的距离可不短,还有相当长一段路崎岖蜿蜒,两边没有居民房,只有空旷的田地。
白天还好,傅云若从没想过会怕,但此时想象自己在夜晚带着这么小的儿子走这些路,就心惊胆战。
要不还是在医院住一晚,白天再坐车回去吧。
傅云若转过身,脚步匆忙的往医院走,刚走一段路,她突然想到。
镇上有宾馆吗?傅云若的冷汗都出来了,想半天才想起大街尽头有一家小宾馆。
那边更近,还是去宾馆住吧。
平时逛街的时候不觉得路远,好像一下子就逛到底,此时一直走,却好像怎么也走不到目的地。
也不知是不是被环境影响,傅云若的神经越崩越紧,心跳得越快,好似要跳出胸膛。
电光石火间,傅云若突然想起,原身是在被赶出家门的第二年失足落水的。
具体哪一天没有详细说明,但时间范围就在这段时间内。
也就是说,这段时间内随便哪一天都可能是她死亡的节点。
傅云若喃喃自语,“躲了两年,还是没能躲开死亡的必定结局吗?”
剧情的力量就这么大,她就算不以失足落水而亡,也会遇到其他意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