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晏掐住她下巴,“真心话?”
林宝绒直视他的双眸,“是。”
闻晏:“我不信。”
林宝绒:“那是你的事。”
闻晏扣住她肩膀,晃了一下,“绒绒,我是你的丈夫。”
你不可以讨厌我!
林宝绒麻木地扯扯嘴角,“可,那都是你臆想中的。”
闻晏哑然。
林宝绒:“你的前世之说,无论真假,今生,我们都不再可能,你再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话落,她清晰感受到他的手指在颤动。
须臾,闻晏松开她,向后退了半步,转身背对她,“你走吧。”
林宝绒心中似被掏空了一部分,下意识捂住胸口,转身朝门口走去。
“站住。”闻晏叫住她。
林宝绒侧眸,并没打算开口询问。
闻晏掩埋在衣袖中的拳头紧了又松,最后化为一声叹息,“你十六了,不要意气用事。”
林宝绒:“我们之间,一直是你在意气用事。”
闻晏自嘲地闷笑了声,“真的这么厌恶我?”
“恶心”两字,他讲不出口。
林宝绒:“我不想再重复了。”
闻晏:“好,知道了。”
*
不久后,闻氏搬离了雨常镇。
很多人觉得惋惜,有闻氏在,不知造福了多少人。
他们将矛头指向了林宝绒。
很多人气不过,时不时来胭脂铺挖苦林宝绒,说她没那个金贵命,还想攀高枝,如今被抛弃,是意料之中的。
林宝绒选择沉默。
她一如既往地打理着胭脂铺,闻晏离不离开,对她而言,似乎没有任何影响。
夕阳西下,店铺打烊,父女俩走在嘈杂的街市上,不久前,这条街的两旁,有很多家闻氏的店铺,如今,竟有种人去楼空、物是人非的悲凉感。
林修意不知女儿为何看不上闻晏,在他看来,闻晏符合闺阁女子的一切幻想,可女儿......他不敢在她面前提闻晏。
路过闻氏私塾时,林宝绒脚步未停,甚至加快了脚步。
林修意追上前,“绒绒,你是不是还在意他啊?”
林宝绒眼眶酸涩,却倔强地不肯承认。
林修意语重心长,“既然不想嫁给他,咱们就不想他了。”
林宝绒“嗯”一声,鼻音略重。
日子一天一天过,很快,人们不再来滋扰林宝绒,林宝绒也整理好了心绪,照常经营着胭脂铺。
这日,一名姓周的客人走进来,二话没说,将一对匕首扔在帐台上。
林宝绒睨他一眼,觉得此人有些面熟。
来人自报家门,“周凉。”
林宝绒听过他,此人放浪不羁,追求颜家小姐时,脸皮堪比铜墙厚。
“你是林宝绒?”周凉倚在帐台旁,不咸不淡地问。
林宝绒:“我是,您有事吗?”
“闻晏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周凉抬了抬眼睛,视线落在匕首上,傲慢道:“老子亲自铸的。”
听得闻晏的名字,林宝绒心里发闷。
周凉:“是他托我打造的鸳鸯匕首,老子信守承诺,按时打造出来,可他卷铺盖走了,这钱谁来付?”
林宝绒:“与我无关。”
“怎么没关,你好好看看。”周凉指了指手柄上刻的字,“林氏宝绒,吾之所爱,指的是你吧。”
林宝绒诧异地盯着镌刻的字,一瞬间哑然。
周凉敲敲柜面,“货到付钱。”
“……多少?”
“十两。”
半柱香后,周凉颠颠手里的银子,随意地道:“自我认识闻晏,就没见他做过赔本的买卖,但他为了你,赔的倾家荡产。”
“......”林宝绒一脸懵,闻晏会倾家荡产?
周凉:“他为了搬来镇上,毁了不少契约,赔钱是小事,信誉是大事,光是马场的生意,就陪了万两...黄金。”
林宝绒:“他为何要毁约?”
周凉哼笑了声,“他说,对你一见钟情,想要来这里陪你,顾不上其他。”
林宝绒心里更难受了。
临走前,周凉想起一件事,取下背上的画筒,“闻晏离开前,托我把这个拿给你,前几日,内子孕吐的厉害,没顾得上过来。”
林宝绒目送周凉离开,走回帐台前,打开了画筒,里面卷着几张画纸,她慢慢摊开,美眸忽闪。
这是四幅人物画像,每一幅都栩栩如生。
都是她。
从十二岁到十六岁,每年一幅。
为何从十二岁开始?
只有闻晏才晓得。
林宝绒说不清此刻的心情,复杂与难受交织,折磨着她,困扰着她,还有,一丝呼之欲出的,悸动。
她凝着画作,像在看画里的人儿,又像在寻找那个作画之人。
他为何,不把自己画进去......
当晚,林宝绒又一次梦见了闻晏。
梦里,那个男人用冷漠地目光看着她,像在看待陌生人。
林宝绒惊醒,抽了抽鼻子,发觉自己眼尾湿了。
翌日,她独自一人走在街上,途径闻府时,停下了脚步,望着紧闭的大门。
倏然,大门被人拉开。
林宝绒心尖一颤。
大门里走出一对老夫妻,看样子,这座宅子已经出兑了。
林宝绒心里空落落的。
当她转身时,眸光一滞,门前的西府海棠旁,站着一人,黑衣猎猎,矜贵冷冽,眼眸深如墨,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互相凝望,仿佛他们之间,隔着滚滚流淌的河水,难以趟过。
许久,闻晏开了口:“过来吗?”
林宝绒脚下生根。
闻晏眸光黯淡,轻笑了下,“真不过来?”
看他失意的样子,林宝绒心里发堵,他这般桀骜的人,为她,甘愿折断羽翼,不疼么......
下一刻,脚步不受大脑控制地迈了一步,随即反应过来,停了下来。
平日里落落大方的她,这会儿倒是扭捏了。
然而,在她迈出一小步时,对面的男人忽然抬脚,朝她大步走过来,在距离半步之遥时,长臂一揽,将她揽入怀中。
紧紧抱住。
只要她愿意迈出一步,还有什么能阻挡他向她靠近?
只要她愿意给他机会,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他稍微拉开彼此距离,静默无言,但他看清了她眼底的水光,视线向下,胶着在她粉嘟嘟的唇上,慢慢地靠近,带着试探和小心翼翼。
这一次,她没有躲闪,睁着秋水剪眸,感受着唇与唇的触碰。
闻晏弯下嘴角,带着愉悦笑声,咬住她下唇,她倒吸口凉气,忍着陌生的感觉,闭上了眼。
渐渐地,开始回应。
男人有些震惊,转而,加深了吻的程度。
波涛汹涌。
吻着吻着,林宝绒脸蛋滚烫,头皮发麻,腿也软了。
闻晏撑着她下坠的身体,哑声问:“愿意接受我了?”
林宝绒耳尖染上淡粉,羞赧不自知。
闻晏低笑,“这一次,不是诓我?”
林宝绒睨他,“我何时诓你了?”
“还说没有!”
林宝绒心虚,却不承认,略带娇蛮的样子,是闻晏所不熟悉的。
他掐了掐她的脸蛋,“自我离开,你一直寝食难安?”
“......”
“你爹告诉我的。”
“......”
闻晏再次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良久,听见小姑娘呜咽的声音。
她委屈了。
他知道的。
是他让她觉得委屈。
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想我,为何不去寻我?”
林宝绒使劲儿拽着他的衣袖,稳住自己的情绪,“你丢下我,我去哪儿寻你?”
闻晏哭笑不得,“我哪有丢下你?”
林宝绒从他怀里抬头,眼眶通红,“你招呼不打一声,忽然搬走,还说不是丢下我?”
闻晏为自己解释,“之前赔了太多,得出去赚银子,要不怎么养活你?”
“我自己能养活自己。”
闻晏好脾气地点点头,“嗯,我们绒绒最厉害。”
林宝绒鼻子一酸,小嘴不受控制的下压。
闻晏吻了一下她的鼻尖,“我错了,不该不打招呼就离开,害你难过。”
林宝绒心里好受一些,踮起脚,抱住了他。
心安了。
男人身子一僵,没想到她会主动抱他。
他揽住她的肩膀,忽然变得正经,“在下不才,能否请求小姐一件事?”
林宝绒没反应过来,“嗯?”
闻晏目光温柔地看着她,为她捋好被风吹散的长发。
“请求小姐,为我绾起妇人鬓,自此,与我共度余生。”
林宝绒先是一愣,随即,眸光柔柔,略带笑意,轻轻地“嗯”了一声。
男人笑了,黑眸映出她的娇颜。
他与她,经历三世,再续前缘,这一世,直到桑榆晚景,深情从未变过。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求收藏连载文《宫斗不如养崽崽》:
阴差阳错,孤女掌珠与太子萧砚夕春风一度,被萧砚夕缠上。
掌珠破罐子破摔,又与他春风几度,误以为自己怀孕后,遁地逃跑。
萧砚夕冷呵,不就是一个女人么,不要也罢。
雍安元年,例行选妃,掌珠在甄选之列。
初选当日,烈日炎炎,掌珠中暑晕倒,恰巧雍安帝萧砚夕路过,让人将她抬到华盖之下。
掌珠仰头望着清冷的帝王,扯了扯他的龙袍,“民女想入宫。”
萧砚夕看着消失已久的小姑娘,恍惚一下,这是回心转意了......
呵!
帝王定眸思忖,灼得掌珠不敢抬头。
掌珠入宫一年,诞下皇子,晋升淑妃。入宫第二年,竟抱着儿子跑路了。
萧砚夕一直以为,掌珠喜欢他这个人,后来发现,掌珠只是利用他生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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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珠自幼孤单,只有梦里的小崽崽陪伴着她,她希望小崽崽能够出现在自己面前,小崽崽托梦告诉她,她是他的生母,而他的生父是雍安帝……
掌珠只想要小崽崽,不想要崽崽的父亲。
软萌娇憨女主vs阴鸷毒舌帝王
阅读指南:1.前世今生,再续前缘,男女主的前世记忆会慢慢恢复。
2.男女主有年龄差,差九岁。
3.双洁,1对1。
4.男主前面有点狗,追妻火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