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策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只觉红罗的这个哭声甚是聒噪。
几年过去了,她依然半点长进都没有。眼里从来都看不到自己的过错,只有别人的不是。
背在身后的一双手紧了紧,李承策转过身看着她。
“若不是孤答应过奶娘要照顾你,你以为你今日还能在这里?”李承策语声冷淡,“道理孤也不想再同你多说。一句话,看在奶娘的面子上,若往后你能老老实实的,还可以继续做你针线局的掌事姑姑,稍后孤也会挑个好人家送你风光出嫁。但若往后再有这样的事发生,孤的东宫容不下你这样的人。”
万万没有料想到李承策竟然会对她说这样冷厉的话,红罗一时连哭都忘记了,一脸错愕的看着他。
明明以前但凡她提起祖母,李承策对她的态度就会软和一些。哪怕前几年她被李承策送出东宫,随后她也是靠着祖母的遗物,还有搬出祖母临死前说的那番话打动了李承策,再次回到东宫,但是现在她搬出祖母怎么就不灵了呢?
脑子里面乱糟糟的,她压根就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李承策却已经不想再同她说什么了,甚至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
撂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就冷声的吩咐徐怀:“将她带下去。”
说着,转身抬脚往书案后面走,不再看她。
徐怀见李承策动怒,忙应了一声是。然后走到红罗的身边,伸手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红姑姑,您请回吧。”
面上虽然带着惯常的笑容,但也只不过是挂在脸皮上的笑罢了,笑意压根没有到达眼底。
他心中明白,这红罗往后在李承策面前是肯定翻不了身了。
要是她聪明,以后都老老实实的,看在过世奶娘的份上,李承策依然会照拂她一些,但要是她蠢笨依旧,再做一些出格的事来,李承策只怕真的再也容不下她了。
红罗不甘心走,依然还想搬出过世的祖母来,好让李承策能对她心生一些怜惜。
但是不说李承策了,就连徐怀都不会再给她这样的机会。
见她依然跪在原地没有动弹,就吩咐旁边的两名内监:“红姑姑跪的久了,起不来,你们两个扶她出去。”
这话虽然说的客气,但其实也就是让这两名内监强行将红罗带出去。
红罗还想要挣扎,可力气哪里及得上两个男人大?被这两个内监一左一右的架着胳膊半拉半拖出去了。
犹且还不死心呢。出了殿,隔着窗子都能听到她在哭着叫殿下的声音。
徐怀偷眼瞥见李承策一张俊脸面罩寒霜,当下大气也不敢出,手执拂尘屏息静气的站着。
片刻之后,听到李承策如寒冰相激一样的声音忽然响起:“今年秋狩的事你和魏俊贤都已经准备妥当了?新增哪些人去,又有哪些人今年不去?”
这些事徐怀都是了然无心的,忙恭敬谨慎作答。
李承策点了点头,忽然又说道:“让人去将瑶姬叫过来。”
徐怀心中十分惊讶。
瑶姬虽然近来都在殿下身边服侍,但晚膳之后殿下就会让她回去,怎么现在却忽然要叫她过来?
而且现在时辰也不早了......
心中略有些猜测,便迟疑的问道:“请问殿下,需不需要让瑶姬先沐浴一番再过来见您?”
李承策正在书架上挑书,闻言手一顿。
心里明白徐怀这是想歪了,微微一哂。
“不用。”
在书架上挑到了自己要看的书,他走到椅中坐下。一边翻开书,一边说道:“叫她过来研墨。”
徐怀:......
殿下您现在既没有要写字,也没有要作画的意思,要孟瑶过来研的哪门子墨啊?而且现在都已经入夜了,要研墨,他不是还站在这里伺候的么,做什么非得巴巴儿的将孟瑶叫过来?
再说,昨儿不是才吩咐下要让她休假三日的么,怎么现在却要叫她过来伺候?
徐怀虽有满腹的疑问却不敢问,应了一声是,转身就要出殿遣个内监去叫人。
但才刚走出几步,又听到李承策在叫他:“罢了,不用去叫了。”
据燕扬所说,她每日晚间都睡的很早。现今身上伤势未愈,睡的只会更早。只怕现在已经睡下了。
顿了一顿,想起一件事来,便问徐怀:“秋狩要跟去伺候的内侍和宫婢你都安排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