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打听到殿下不在才过来的。要是殿下在,我哪里敢过来啊。”
褚庆生的目光看起来坦荡的很,“听说是殿下召见了工部尚书和工部的两位侍郎过来,在前殿商议治理新安江的事呢。刚刚才回来。可巧你现在醒了,那我得赶紧走了。不然待会让殿下知道了,我只怕就得受责罚了。”
说着,起身抬脚就要走。
却被孟瑶给叫住了。问道:“褚大哥,我外间屋里那些东西,你,你不奇怪吗?”
那条蛊虫,他到底看见没?
一边说,一边掀开被子,穿鞋,慢慢的往外间见。
褚庆生就跟在她后面絮絮叨叨的一直在说话。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刚进宫的时候伺候过一位皇上的贵人。这贵人啊,不晓得从哪里得来了一张药方子,说是按照上面写的抓一副药来吃就能让自己看起来更漂亮,也更瘦一些。她就偷偷摸摸的让人抓了那些药来,叫自己的侍婢煎了给她吃。结果吃下去之后她竟然吐了好大一口血,然后就晕了过去。叫了御医过来看,御医说是那药方子里面有两味药是相冲的,吃下去会中毒,所以才会吐血晕倒。”
“你肯定也是跟那位贵人一样,听信了那些个所谓的偏方,自己抓了药偷偷摸摸的吃。好了吧,中毒昏倒了吧?得亏我刚刚过来了,不然你就得一直趴在那冰凉的地上躺到现在。”
又告诫她:“就想你想让殿下宠爱你,但也不必吃这些药。我觉得你现在就已经很好看了,也已经很瘦了。往后可别再自己吃这些乱七八糟的药了。”
在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孟瑶已经走到了外间。
一应煎药的器具依然放在原地,地上那摊紫黑色的血迹和那一小堆盐也在,却独独不见了那条蛊虫。
孟瑶怔了一怔,心中暗自猜测,该不会是那条蛊虫遇到盐就化成水了吧?所以褚庆生确实没有看见。
至于这摊紫黑色的血,褚庆生错认为药汁了?
不过这摊血的颜色看起来倒确实有点儿像是药汁......
目光又特地看了下门后面的门闩,确实从中断裂了。断口处看起来很不平整,应当不是用利器划断的。
所以,褚庆生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实情,并没有骗她?
孟瑶心中虽然还有些怀疑,但大抵是信了的。
就点了点头,用着听起来很诚恳的声音说道:“嗯,褚大哥说的对,我以后肯定不会再乱信什么偏方了。”
褚庆生欣慰的点了点头。又同她说了两句话,叮嘱她要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就赶紧请医女过来看一看,随后才走。
孟瑶看他躬着身子沿着回廊一径出了院门,这才收回目光。
却不知道褚庆生一走出院门,程平就站在外面等候。
看到他,就问他:“你说的话瑶姑娘都相信了?”
褚庆生忙回道:“是。奴才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
程平点了点头,挥手叫他离开。然后又叫了旁侧站着的一个内监过来,吩咐他:“速去御膳房将瑶姑娘的晚膳拿过来。”
内监答应着去了,不过片刻的功夫,他就提着一只竹雕大漆雕花卉纹的四层食盒一路小跑回来,前去敲东配殿的门。等孟瑶打开门之后,他就恭敬的双手将食盒递了过去。
孟瑶自做了李承策的近身侍婢之后她的膳食就有专人去御膳房帮她取,这次从怀栾围场回来之后,这些事更是不用她来做了。
就是每日的饭食,又比以往要好了很多。
譬如现在,她一揭开食盒的盖子,就看到里面有一大碗加了枸杞红枣的清鸡汤。
孟瑶经过先前那样的一番折腾早就已经饿了,这会儿闻着这鸡汤的香味,立刻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到口中。
汤是温热的,而且鲜美无比,孟瑶喝了半碗之后,就感觉自己终于又满血复活了。
这才矮身在绣墩上坐下来,将食盒中的饭和其他菜拿出来,伸手拿了筷子开始吃饭。
只是吃着吃着,她忽然就明白过来刚刚褚庆生哪里让她觉得怪怪的了。
因为在她的印象中,褚庆生虽然能说会道,但其实并不算是个话多的人。可刚刚他的话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而且,他仿似将她所有可能会想到的疑问都提前想到了,然后一一给出了很完美的,让她挑不出半点错处的回答。
只是他这番话是不是有些太严谨了?而且,这算不算是,欲盖弥彰?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小天使的暖心之语,感觉自己瞬间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前几天的颓丧和自我否定立刻就没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