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又想到再过几日孟瑶就是侧妃娘娘,依着她对自己的好,到时她肯定会让自己做她贴身的大宫女的吧?
心里又有几分欢欣起来。
想她从一个粗使的宫婢,也能有做到大宫女的一天。到时再不像以前那样,不论是谁都可以对她呼来喝去了。
腰背瞬间就挺直了,底气好像都要较以前足了不少。
看到有两个宫婢提了热水进殿,又有其他的几个宫婢也赶着进殿来伺候,就吩咐她们为孟瑶洗漱,梳发。
至于她自己,是什么都不做的,只是一直在吩咐这个做事,那个做事。
孟瑶洗漱好,坐在梳妆桌前的绣墩上,让宫婢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
当宫婢问她今日要戴什么首饰的时候,她想了想,说道:“什么都不用戴,先这样吧。”
又叫人现在去御膳房将早膳拿过来。
等用完早膳,她在屋里来回走了两圈,便叫小茶和殿中的宫婢:“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你们都下去吧,带上殿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殿来打扰我。”
小茶等人应了一声,依言出殿,随手带上殿门。
孟瑶将两扇开着的窗子也关上了。走到衣柜前,将身上现在穿的这一套衣裙脱下,另换了一套半旧的,看起来一点都不显眼的衣裙。
得益于近日她都在这寝殿中居住,以前她放在东配殿里的那些东西李承策都叫人给她搬了过来。
将此前她分开放的那些银票和碎银都取出来,孟瑶想了想,又装了两套她以前穿过的两套半旧的衣裳,还有前些时候她偷偷积攒下来的一些干粮和水,以及其他一应可能会用到的东西都装进了包裹里面。
至于李承策赏她的那些首饰,她一样都没有拿。
甚至看到她左手腕上面昨日李承策亲手给她戴上的珍珠手串她也取下来放在了梳妆桌上。
只是脚腕上的那串脚链她怎么都解不开,无奈只得罢了。
目光静静的将殿内各处都看了一遍,随后看向窗外。
有明瓦挡着,她其实看不到窗外的任何景物。
但她知道,此刻李承策正在前殿同朝臣议事,要直到中午才会回来......
收回目光,孟瑶在床前半蹲下,探手摸向那处水磨青砖上的机关。
轧轧几声轻响之后,那处暗道渐渐的开了。
看着黑幽幽的洞口,孟瑶拿了火折子和早先几日就暗藏下来的两支蜡烛,矮身匍匐着身子钻进床下,然后毫不犹豫的就往暗道里面跳去。
暗道里面无光,孟瑶忙点亮了蜡烛。
看到头顶那处四四方方的暗道门合了起来,她才拿着蜡烛往前走。
所喜里面虽然黑,但底下的路凿的还是很平整的。
孟瑶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等到了尽头,她顺着台阶往下,细心的用蜡烛在周边照了一照,就看到旁侧有一处凸起。
伸手过去按了按,一声轧轧轻响声之后,头顶豁然出现一个洞口。有微弱的光线漏了下来。
孟瑶动作轻轻的爬了下去,屏息静气的小心四处打量了一番,就看到这里是一处荒废的民居,屋顶墙壁都塌了一大半,到处都是蛛网灰尘的那种。
孟瑶心里有些后怕。
她一开始以为这处通道的尽头应该是城外某处空旷的地方,又或是人迹罕至的山林之类,但没有想到那位下令凿了这处通道的皇帝这么会玩,这通道的尽头竟是京中的一处民宅。
想必这里一开始住的应该是那位皇帝的亲信,以备随时接应他出逃的。但朝代更迭,物是人非,这里渐渐的就荒废了,无人居住。
好在已经无人居住。不然这里要还是有人住,猛然间看到她从地底下钻出来,不说对方会吓个半死,只怕她也别想继续跑了。
定了定神,孟瑶在屋里各处走了一圈,发现住在这里显然是不大现实的。
且不说这里现在压根就没办法住人,就算住在这里,连吃喝都是个问题。到时她总不可能经常出去买过日子需要的东西的。老出去总会担心出事。最好还是找个地方,让她住着就能不出来。
就开始想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要是能现在就离开京城远走高飞自然是最好的,但是她就两条腿,纯靠走路的话,就算现在她能赶在李承策回殿之前走出京城,后面她肯定也比快不过他手下的那些侍卫和影卫。
又想着,想必李承策发现她不见了,第一反应应该是她会逃出城,又或是跟李承霄接上头?
既如此,倒不如秉承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信念,去皇宫最近的地方找一间客栈暂且先住一段日子。等后面风声过了,她再离开京城去其他地方。
说干就干。孟瑶忙掏出包裹里面的胭脂水粉,利用化妆改变了自己的相貌。然后拿了包裹出门,径直往皇宫的方向走。
等到了那边,就看到了好几家客栈。她特意挑了最近的那个,甚至站在二楼开窗就能看到宫门的那家办了入住手续。
在客栈伙计的代领下走进房间,当房门被阖上的那一刻,孟瑶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李承策,再见了。希望以后你我二人能各自安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女曰鸡鸣,士曰昧旦,这首诗出自诗经哈。
另:推荐基友寒菽(shu)的古言新文《袖中美人》:
文案一:宫中无人不知怀袖姑姑,她年纪轻轻便高居尚宫之位,为女官之表率,四妃九嫔都要敬她三分。
没人知道“怀袖”一名正是新帝少年时在榻上为她改的,意将她揣在怀口袖中,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只有她知道这位温文尔雅、恪守礼节的君王私底下有多放肆孟浪,夜夜以羞辱她为乐。
她总想,忍一忍,再忍一忍就可以出宫,退休养老,不用再伺候这个变态皇帝。
忍着忍着,新帝还想给她升职转岗,非要她当皇后。
倒也不必。告辞。
文案二:怀袖知道自己对天子陛下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小玩意。
她出身贫寒,无亲无故,无依无靠,比不得高门贵女。
她跟了萧叡十几年,一直心知肚明,萧叡嫌她卑贱。她在萧叡心中,不过是个用得顺手的东西。
假死离开时,她微笑着对萧叡说:“是,您是这世上最尊贵的人,贱妾卑微,我一无所有,唯剩此心,却实在不想奉献给您。您坐拥江山四海,无数人爱您,应当不缺我这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