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消失于空中,一个储物戒指咣当一声落了地。
黎明前最黑暗的夜立刻笼罩了两人。
夜色中弥漫着桥亭特有的混杂气息,不知是哪一界的香料和哪一界的阳食混在一起,形成一股难以言喻的浓烈味道。
武瞾终于有机会第一次看到桥亭真实的天空。
是一片和凡间阴阳界完全不一样天,没有断魂桥的影子,唯一发光的只有天上那无比醒目的白玉登仙梯。
挥了挥手,武瞾将戒指召至掌中,直接扔给了背后的苏月。
“赶紧找东西出来。”
苏月手拿着戒指怔了怔,片刻后,低下头飞快地翻找起来。
“血符,哇好多血符!发财了!!来来来一人一个,剩下的卖钱。”
“这个令牌应该是亭长令,给你!”
“极品阴沉石!1万、2万......20万?发了发了!!!”
“......这个老淫|棍,居然还藏着一堆肚兜?!艹,他死的真是太容易了,应该先让他尝尝100遍阉割之刑!!”
“没有...怎么没有?!难道亭长不负责这种小事?”
苏月将戒指翻找了好几遍,然后怔住,面色忽然变得惨白。
武瞾接过亭长令和血石,随意分走了一半极品阴沉石,见苏月这般模样,仿佛明白了什么:
“锁灵环的钥匙不在里面?”
顿了顿,苏月静静地摇摇头。
“......”两个人相顾无言,气氛顿时沉寂下来。
狂喜后紧跟着狂悲,苏月表现得还算平静,可能是受得打击已经够多。
她重新整理好表情说:
“武瞾,你先走吧。外面的人叫公孙云,是桥亭的将军,亭长手下的第一人。他的实力非常不俗,你的幻术需要很长的铺垫时间吧?真打起来你是打不过他的。”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模仿亭长的声音,先把公孙云支走,这一点我可以做到。等他走了,待到破晓之时,你赶紧拿着令牌出府,赶到登仙梯下,凭血符就可以进入试炼。”
苏月微笑着说:“祝你好运。”
武瞾静静看了她一会儿,那笑还真是比哭都难看。
“那你呢?”
“我没事,我本来就不想活了。这就是命啊,至少我抗争过了。我早就该死在断魂桥试炼的,能多活这么久已经是赚了。”
说到这里,万般委屈袭上心头,却最终只凝成一个浅浅的微笑。
阵外。
公孙云不敢相信,他都这么大音量了还没能把亭长叫醒?别是出什么事了吧?!
想到这里,他沉下脸,大喝一声:
“亭长!属下担心您的安危,若10息内没有得到您的回复,属下会立刻破阵进入,还请您体恤属下一片忠心。”
苏月收起笑容,扬起脸,看着阵外大门的方向,嘴唇轻启,一个厚重的声音传出:
“吵什么?去书房等我。”
苏月看着武瞾,武瞾也看着苏月,在他们寂静的对视间,内外气氛紧绷到了极点。
公孙云闻言,心中大定。
只是...亭长的语气好像有点怪怪的。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还是回了声:“是。”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那一刻,屋内紧跟着又传来了一声:“等等。就在这儿说罢,你30息后再进来。”
苏月瞪大眼,焦急地低声吼道:“武瞾,你要做什么?!”
刚才那一声竟然是武瞾发出。
武瞾不理她,几步走到废墟正中,少顷,她的身形剧烈地波动变化起来。
10息后,已经死去的道士再次出现在大厅中。外貌、服饰、气息全都一模一样,只是神态还有些偏差。
想要瞒过朝夕相处的属下,这一点偏差也不能有!
仔细回忆了一番,武瞾的脸色开始变得暗沉、油腻、一本正经,看上去沉凝的眼珠里还透出一股阴狠。
“怎么样?娘子~”武瞾笑道。苏月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艹!你有这法子不早拿出来,忽悠我伤感半天?!
“你刚才就准备这么做了?”苏月怒而质问。
武瞾笑道:“那可没有,月儿误会了,我的模仿时间只剩下半个时辰,这部分时间里还要加上去登仙梯的等待时间,很可能,不对,是一定会不够。所以......模仿了亭长,我可能就无法再模仿成你的分体。那么后面的路,我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计划又被她自己亲手打破,武瞾在心里摇了摇头:今天同情心多得有些不太正常。
苏月一听,沉默了。
话已出口,无法再收回。
对于武瞾她的感觉复杂极了,对方像一束刺破阴霾的光,又像一面镜子照出她的懦弱。
再加上刚才在床上的一幕幕,她最狼狈、最羞耻的时刻都被武瞾看在眼里.....
想到这里,苏月再次闭上了眼,心里多了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进来吧。”武瞾挥手打开阵法。
公孙云心中一喜,匆匆迈步进入。然而一穿过那月亮门,他就呆在了原地。
......亭长果然龙精虎猛啊。
寝居已成废墟,唯独还剩一张床光秃秃的立于废墟之上,衣不蔽体的苏月虚弱地躺在床上闭着眼,而亭长还衣着整齐地立在废墟中央。
光这画面,公孙云就脑补了3万字不可描述的情节。但想起刚接到的消息,他的嘴边的笑又收敛起来。
“亭长,6天前被关进监狱的那波凡间鬼修,居然tm的还没死。我刚发现他们在破监狱的锁魂阵!真是小瞧他们了,如果让他们破坏成功,我们的计划可就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