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安听得仔细,皱眉沉吟。听那话语,像是在搜查什么刺客。城里或许发生了什么刺杀的案子,那人说什么‘秦相’,莫非刺杀的是秦桧不成?如此大动干戈,半夜挨家挨户的搜刺客,很可能正是如此,否则不至于这般动静。
火把的光影闪烁晃动,不知有多少官兵抵达小院之外,有人开始咣咣
砸门,同时高声喝叫。
“开门,开门!官兵查夜,快开门!”
方子安无暇细思,忙起身来到堂屋里正欲开门,猛然间眼角的余光中看到了一个黑影站在屋角的暗影里一动不动。若非方子安眼力敏锐,跟本辨识不出来。一眼瞥见,将方子安吓得浑身冒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还以为见了鬼。
屋子角落里那人显然也正密切注视着方子安的动静,见方子安看向自己,那惊愕的表情暴露了他发现自己的事实。于是一不做二不休从暗影中冲了出来,身形如电来到方子安身侧,右手呈鸡爪之势对着方子安的咽喉要害便扣了过来。这显然是此刻最为合理的控制手段,扣住对方的咽喉要害,既可控制住对方,又可让对方无法发声。
方子安岂会容那黑影得手,反手格挡过去,手指搭上了那人冰凉的手指,手腕一翻,便是一招反擒拿扣脉门的招式。那人显然没想到方子安居然会反击,而且手法精妙,口中轻轻咦了一声,但立刻手上变招,左手如电双指如勾直奔方子安的双目。变招迅速,出手毒辣,毫不留情。
方子安情急之下无计可施,只能采用两败俱伤的打法,同样的手指伸出直戳对方的双目。这种情形之下,倘若对方不收招的话,两个人的眼睛恐怕都要被对方戳瞎。显然那人不肯两败俱伤,收指横切,重重的击打在方子安的肘部,化解了方子安这一招的同时,自己却也未能得手。
短短一瞬间,双方迅捷无声的交手四五招,招招都是狠辣的控制人的手段。斗了个半斤八两,不分胜败。
那人显然知道无法得手,于是转身朝后门处冲去。方子安压低声音喝道:“站住,你是何人?外边的官兵搜的是你么?”
那人凝步停下,沉声道:“与你无关。”
方子安低声道:“我家是杏花巷巷尾最后一家,杏花巷是个死胡同,你逃不掉的。”
那人冷声道:“还是与你无关。”
方子安低声道:“你刺杀的是秦桧?”
那人一愣,冷声道:“老贼人人得而诛之,你想拿我请功么?你怕是没那个本事。”
方子安正欲说话,外边的官兵已经不赖烦了,大声叫道:“还不开门么?在干什么?我们可要砸烂院门冲进去了,还不开门。”
方子安略一思索,低声道:“外边 都是官兵,这里是死路,你出去便 会被他们发现。你若信我,便躲到房梁上去,那里是你唯一可能躲避搜捕的地方。若信不过我,便请自便,快速离开,莫要连累我。”
说罢方子安伸手拉开屋门,朝着外边连声叫道:“来了来了,这不是来了么。莫砸门,莫砸坏了院门啊。”
赶在院门被砸坏之前,方子安一把打开了院门。眼前一片火把明亮的晃眼,一群官兵聚集在门外,门一开,便推搡着方子安一股脑儿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