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摇星在客栈待了两日,也冷静思考了两日。
期间几乎连房门都没出,她就是在等,等江明月认错道歉,并将树种回去。
可两日下来并没有人来找她,江明月不可能不知道她在哪,唯一的解释便是他仍旧认识不到自身错误,又或者说他根本没觉得他自己有错。
似乎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理所当然。
他是骄傲的,从一开始便是,先不说他不觉自己有错,哪怕真知晓错了,依他性子也不会主动向人低头。
沈摇星忍不住反思,没成亲之前虽然知道他性格古怪,可却也没表现出这般占有欲。
是他太会伪装?
还是说因为成亲之后她没有尽好伴侣的责任,让他没有安全感,所以才生了这种心理?
想着想着沈摇星有些头大,又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如果他们两人一直不妥协,是不是就不能再过下去了?
躺着的沈摇星蓦地一巴掌拍在床榻上,心烦的蹬了两下脚。
在床榻上翻了个身,沈摇星眉头紧皱,闭眼思考着各种可能和解决方案。
就在她想得昏昏欲睡时,房门突然被敲响。
沈摇星登时睁眼来了精神,刚要起身去开门,却又像是想到什么重新躺回去,枕着手侧头看向房门口,“谁?”
“小姐,是我。”是白煞的声音。
不是本人来沈摇星有点失望,从床上坐起身让她进来。
白煞进门便瞧见脸色红润的自家小姐,心里忍不住犯嘀咕。
明月公子脾气虽差了些,可模样与身段那都是顶尖的,何况背后还有那般势力。再者,人一个男子,连身子都许给了小姐,而如今小姐却为一棵树这般始乱终弃,委实过分了些。
虽不知情,可在瞧见那绒花树无故失踪,而小姐离家出走,白煞早已脑补了一场树与人之间的感情大戏。
而沈摇星则是戏里面抛弃“糟糠之夫”的无情女人。
白煞心里想的几乎都表露在脸上,沈摇星眼皮跳了几下,瞪她:“找我何事?”
白煞低头恭敬回道:“大人让您早些回去,别在外面玩太久。”
玩?
她看起来像玩的样子吗?
沈摇星眼神复杂,“是娘她让你过来的?”
“是。”
沈摇星像咸鱼一样躺回床上,对她摆摆手,“那没事了,你回去罢。”
白煞脚下没有挪动,站在那,表□□言又止。
“小姐......您还是早些回去罢,虽然明月公子脾气是古怪了些,可他怎么说都是您明媒正娶娶回来的,有什么事你们坐下来好好谈谈,总有解决的办法。”
一顿劝解的话让沈摇星隐约感觉有点不对劲,皱眉问她:“江明月怎么了?”
白煞也不知这事该不该多嘴,想了想还是道:“明月公子已经两日未曾进食了。”
哦,原来是苦肉计。
沈摇星冷笑一声,翻个身面向里侧,“你回去告诉他,从今日起我也不吃饭,看谁能耗过谁。”
话一出,当日下午那餐沈摇星没有吃,以至于晚上肚子饿得有点睡不着。
不禁叹了一口气,这都什么事啊,吃饱喝足的日子不好吗,还非要这般折腾自己。
思来想去好不容易睡过去,半夜里沈摇星迷迷糊糊感觉床边有人,那股熟悉感让她想醒来,可眼皮像是被粘住了一样,如何都睁不开。
人睡着,意识却很清楚。
来人静静站在床前,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她,那幽怨的气息像是要侵入她每一个毛孔,控诉她的无情。
等沈摇星好不容易睁开眼,房里已经静悄悄,并没有其他人的身影,仿佛方才那熟悉感不过是她的错觉而已。
沈摇星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微不可察的叹口气。
次日,她没有吃早饭,肚子饿得咕咕叫,坐在茶案前托腮想了好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回去看看。
加起来也有三天了,这人莫不是真这般傻饿自己三天罢,她可是饿一天都已经有些受不了。
不过转念想想,他那种性格的人这么做倒也不奇怪。为了让她先妥协,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子会变得如何。
像是认定她会心软一样,啧。
到了沈府外,沈摇星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用轻功往府邸内做饭的厨屋飞跃过去,让做饭的大娘给她备餐食,另外还煮了碗热粥。
待全部弄好后,沈摇星端着餐食往自己院落方向走去。
只是两日未曾踏进的院子,如今看来显得格外寂寥,少了些许活跃与声息,原本种有绒花树的地方光秃秃的,让人觉得不习惯
沈摇星迈开步子进屋里,此时男子依旧着着一身雪衣,他手里不知拿着一本什么书在看,唇色苍白,大抵是长时间没喝水的原因,唇上干燥得略微起皮。
沈摇星进来时他也未曾有动作,甚至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像是根本没注意到她。
沈摇星不打算上去跟他说话,亦像是没看见他一般,端着佳肴放到桌上,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唔,真香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