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孙千户!孙老哥!按照道理来讲我们都是五品我不该对咱们胶州千户所的这些个兵丁指手画脚可你别怪话我说得直。你手下这些个兵啊不中用啊。”
李阎和一名顶盔掼甲的武官勾肩搭背。
孙千户扯着嘴角他多少有些顶不住这位李镇抚的死缠烂打有心派几个熟水性的兵打发了去可猪婆龙占据江浙水道人尽皆知。这时候哪有人乐意陪着李镇抚出海?
人家有王命在身惹是惹不起思来想去他也只得硬着头皮和李阎周旋咬死牙关不肯撒嘴。
正是这时候有兵丁通报大营前头有公门的衙差来姓张。还带着一个黑胡子老头指名道姓要找李镇抚。说是去了驿站问过人不在才到这儿来。
“叫他们进来。”
孙千户喊了一句。
李阎心念一动他摆了摆手:“军营哪能什么人都进人家是来找我的我出去就是了。”
说罢他站起来就往外走
虽然知道这事没有罢休但能暂时告别这位李镇抚孙千户也是大大松了口气。
他勾了勾手叫那进门传话的兵丁过来压低声音:“我快顶不住了这姓李的要是再跟我耗下去你就在营里挑几个刺头和不合群的统统送去陪他出海听到没有?”
那兵丁眼珠一转急忙答应一声才出了大帐。
李阎猜想得不错大营门口站着的是衙门口的张捕头另一个人却是陈跃武。
自那日陈跃武与李阎说了望海观音图的缘由李阎便没再打过他的主意却没想到今天他却找上门来。
“镇抚爷您真在这。”
陈跃武身板昂扬精神矍铄两只筋骨分明的巨大手掌抱拳满面的红光。
“陈老爷子您这是想通了?”
李阎觉得陈跃武再来找自己不太可能会有别的事。
“两条十二丈的封舟人手粮食都压好了镇抚爷愿意随时可以出发。”
陈跃武一躬腰板从怀里取出一本蓝皮的花名册:“您过目。”
李阎接过来也没看:“你家的观音枝开叶了?”
“托镇抚爷的洪福您来我家一趟那观音枝立马开了六叶大吉。”
陈跃武眉角洋溢不住的笑容。
“就算是开了叶你也可以自己出海我毕竟是担着危险干系的你为什么来找我?”
李阎看着陈跃武。
陈跃武抱拳:“士当为知己者死镇抚爷是个有仁义的好官仁义二字能压千斤;好人难得好官更难得。镇抚不收我的孝敬我也只能出膀子力气替镇抚爷排忧解难。”
李阎这才打开名册看了大概才还给陈跃武:“陈老爷子有心了你帮我出海有功于社稷等我这次交了差事我一定向神皇帝奏明你的功劳。”
陈跃武畅笑摇头:“小民只有匹夫之义可不敢妄谈自己对社稷有功。”
“话不能这么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嘛。”
陈跃武一愣仔细咀嚼了一下这句话才肃然起敬:“镇抚爷高义我远不及也。”
李阎张了张嘴也没解释只是笑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今天晚上就出发我只要带两个人走。一条船就足够了。”
他这话说完旁边的张捕头却忍不住了:“镇抚大人您您别忙啊你忘了今天……”
李阎见他说话才做恍然大悟状:“是我糊涂是我糊涂我还应了茶马司柴监正的酒宴诶?就是今天吧。”
“可不定的是申时。”
张捕头赔笑着。
“好我这就去。”李阎点点头又冲陈跃武道:“老爷子吃了么?要是没吃陪我走一趟?”
陈跃武作揖道:“敢不从命。”
李阎知会孙千户一声说是人找到了把孙千户美得直冒鼻涕泡赶紧送走了这位瘟神。
大概未时末刻李阎才来到与柴玄约定好的汇贤居的门前。
门口蹲着一个蓬头垢面两腿和衣服上还沾着血迹是个二十岁上下的男人只是眼神有些定看上去不太机灵。
他本来被店伙计驱赶却死活不走这下一见到李阎顿时来了精神三步并两步便冲向李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