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阴雨连绵。
野鸽子扑打翅膀咕咕叫乱叫着落在一家阳台上。
圣·弗朗西斯科《新闻报》上用一整版的内容刊登了前几天的事故。占了报纸四分之一版面的黑白照片上是沐浴在火焰中的常煜的脸。标题写得骇人听闻:“暴动!蒸汽恶魔的午夜复仇。”
脖子和胳膊上都打着绷带的丈夫放下报纸穿上外套要出门去。
“记得拿上雨伞德雷克。”
妻子在厨房提醒。
“知道了。”
丈夫闷闷地应声他叫德雷克是圣·弗朗西斯科警察局的探长在前几天的蒸汽恶魔事故中负伤。
“爸爸你是去工作么?”
六岁大的女儿穿着粉色的花边裙子。
“是的我的甜心。”
丈夫阴霾的脸色去了些。
“是去抓坏人么?”
女儿摊开报纸常煜的可怖面孔跃然纸上。
“……”
沉默了一会儿丈夫蹲下来用脸颊蹭了蹭女儿的额头、
“孩子有些人是没办法用单纯的好和坏去区分的这些东西对你来说太复杂了我情愿你一辈子都不会懂这些。爸爸向你保证我尽忠职守是为了这座城市的安定和安全为此我甘愿付出生命。有些事即便重来我也会做一模一样的选择而且绝不后悔。”
乔治亚街十号圣·弗朗西斯科《新闻报》报社
“关于蒸汽恶魔的后续报道我已经看过了还要修改。”
主编抬了抬眼镜。
“我不明白您已经把我的稿子打回来足足五次了。”
年轻的记者忍不住顶嘴。
主编拿起它的稿子念到:“综上所述我们可以看到。蒸汽恶魔的事故只不过是种族主义者在双手沾满鲜血后遭受到的报应。更魔幻的现实是一场针对某些种族残酷而野蛮的屠杀正在我们的土地上悄然进行。圣·弗朗西斯科引以为傲的民主精神在哭泣!”
他戳了戳稿件:“看看你写了些什么鬼东西。”
“先生也许你认为……”
“别以为我不知道!”主编大声苛斥:“你被那个法兰西女人迷昏了头!法国佬没一个好东西。这是对圣·弗朗西斯科赤裸裸的污蔑。”
主编余气未消把记者的稿件高高扬起:“这几篇不痛不痒的文字能给你带来天大的麻烦!那个不要命的疯子杀几个人制造几场爆炸和混乱就改变什么?我告诉你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被主编劈头盖脸一顿臭骂的记者走出报社。
街上到处都是关于“蒸汽恶魔”的报纸人们对他谈之色变这个带着面罩有一条巨大的黄铜臂铠声音嘶哑难听的中国人一夜之间家喻户晓。甚至有些商家嗅到商机开始出版关于“蒸汽恶魔复仇之夜”的小说和剧场演出。
多萝西安静地站着报社门口凝望着街上的大雨。
“对不起多萝西小姐我已经尽力了。”
记者惭愧地低下了头。
多萝西温和地笑了笑:“这没什么汉斯你已经做了你该做的。至少我也算偿还了他对我的照顾。”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