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衣服,一头金『色』长发被打湿,双眼惊恐地睁着,死死盯着天花板,仿佛看到恶灵。
和波罗的死状异常相似。
霍拉旭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对奥菲的死十愕。
乔特打量着哈姆:“他怎么会溺死在浴缸?”
“我知道。”哈姆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爱人离奇暴毙的悲伤感,“他说要去洗澡,没一会儿我就听到尖叫。”
“等我推开浴室门的时候,他已经这样。”
哈姆瞥沈亦一眼:“是那个剧院恶灵吧。”
他深吸一口气,视线在漆黑的房间内逡巡一圈,森道:“他……正在盯着我们。”
六个人已经相继死两个。
奥菲生前说过的那个关《哈姆雷特》剧组的诅咒犹在耳畔。
他甚至连死法都与剧中的奥菲利亚相同。
溺死。
沈亦看眼时钟,此时才刚刚凌晨三点。
夜晚还有大半未过。
“散住太危险。”沈亦望着几人,建议道,“都去我房间吧。”
“大家在一起轮流休息。”
简单处理奥菲的尸体,四人来到沈亦的休息室。
房间只有一张床,好在有个长沙发,乔特和哈姆两人坐在沙发上,把床的位置留给主人:“你睡吧,我们守夜。”
霍拉旭没掺和进来,干脆搬张椅子坐在门口:“我坐这儿,如果有谁出去,我正好可以叫醒大家。”
一群人凑在一块儿,总算恐怖的气氛降低些。
坚硬的戏服穿在身上在难受,既要休息,那就舒舒服服的睡,沈亦干脆打开行李箱,准备找一套睡衣出来。
谁知道箱子刚刚打开,一张照片就从皮箱的缝隙中钻出来。
照片飘到地上,被哈姆弯腰拾起。
沈亦瞥一眼,照片的人似乎是乔特。
哈姆照片翻过来,背的空白部位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沈亦一脸懵『逼』。
“亲爱的乔特,”哈姆意味深长地看沈亦一眼,背后的文字念出来,“每一个夜深人静的难耐时刻,我都会深深思念你,即使我们才刚刚见过。”
“我对你的爱如同沙漠渴水,如同鱼儿上岸,我渴望你,我想向你奉献出己的身体,希望你能……”
沈亦一把抢走他的照片,打断哈姆的念白,急匆匆地冲向浴室换衣服。
艹啊!
这是什么饥-渴人设!他居喜欢乔特!
还在照片背后写这么『露』-骨的表白词!
哈姆的打趣声透过浴室门传入沈亦耳中:“哥哥,你在害羞什么?你喜欢乔特的事情谁知道?”
沈亦想钻进地缝的心都有。
亏他还以为己和乔特是什么正人君子的朋友关系……
衣服换半个小时,直到乔特过来敲门,沈亦才满脸羞臊地钻出来。
根本没敢看乔特的脸。
换衣服的沈亦以鸵鸟姿态上-床,屋几个人说话,很快困意来袭,沈亦就梦会周公去。
听到床上的呼吸声逐渐平稳,一直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乔特缓缓睁开眼睛,视线落在旁边哈姆的袖口上。
“你的袖子湿。”
哈姆漫经心地湿袖子挽到肘处,轻笑道:“如果我说这是洗脸的时候小心弄湿的,你信吗?”
乔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语气冷:“为什么这么做?”
“你哪来的这么多问题?”
哈姆嗤一声,视线从床上划过,唇角的笑意让他的表情更显得阴鸷:“我哥哥跟你表白过吗?”
乔特垂着眸,没说话。
“是是止表白,连床都上过?”哈姆凑近,声音带着嘲讽般的冷意,“滋味儿怎么样?他皮肤嫩,腰又细,你第一次要他多久?”
“闭嘴。”乔特冷冷地打断他。
“你就这么恨你哥哥?”乔特道,“他没有跟我表白过,我们什么没有发生。”
哈姆的身体重新靠回沙发上,他嘲地笑笑,轻哼:“我恨他?爱都来及呢。”
“说说你吧。”哈姆道,“既你们没有上-床,蒂斯什么都没有给过你,作为糖果厂第二大股东,你为什么要倒戈?”
“为什么支持他继承我爸的家业?”
“因为他比你更适合。”
乔特认真地说:“他真心热爱甜蜜的糖果,他至少努力在为糖果厂做些什么。你呢?你的关注点在哪儿?”
哈姆看向床上睡得正熟的人,喃喃道:“我的注意力……都在我那个讨厌的哥哥身上啊。”
-
沈亦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
他完全没想到,在跑这么多副本之后,睡得最香的一次居是在恐怖副本。
这外国人的席梦思软床就是睡着舒服啊。
“你醒?”
沈亦回过头,就看到霍拉旭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乔特和哈姆都见人影。
“他们俩呢?”
霍拉旭耸耸肩:“他们刚出去一会儿,说是楼上有吃的东西。”
“正好你醒,如咱们上去吃一点?好像有包什么的……”
沈亦点点头。
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一下,就跟着霍拉旭一起往二楼走。
天虽已经亮,但剧院为保持最好的灯光效果,白天日常的采光都会太好。
所以休息区的走廊依是黑灯瞎火的。
楼梯年久失修,踩在上总能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二楼的走廊上有这个剧院在各个年代的演员合照,各种黑白的、彩『色』的照片挂满墙。
霍拉旭估计是饿,走的很快,所以沈亦没仔细去看这些照片,连忙加快脚步跟上去。
两人在走廊最尽头的房间门口停下。
房间亮着灯,门虚掩着,乔特和哈姆应该就在。
沈亦推门进去,才发现这是餐厅,而是装满各种道具和服装的道具间。
很大,灯光就是从最深处的桌案上传来的。
桌案附近的东西被各种五颜六『色』的戏服挡着,沈亦只能看到旁边有一些容颇为诡异的道具人偶。
所以乔特和哈姆俩人在哪儿?
沈亦正准备回头叫霍拉旭,却发现己身后的门已经被牢牢锁住。
霍拉旭根本没进来。
门从打开,沈亦拽半天,门锁都被他拽的松弛,厚重的木门就跟长在墙上一样,岿动。
他拍门叫着霍拉旭的字,可门外连一丝一毫的脚步声都没有,就好像霍拉旭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
沈亦叹口气。
偌大的道具间连个窗户都没有,只有被戏服挡住的深处位置传来一点亮光。
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拨开冗杂泛着霉味的衣服,越过表情诡异的道具人偶,沈亦终来到那处光亮前。
桌上有一盏光线昏暗的灯。
灯的前方放着五只诡异人偶头颅。
像是玻璃吹制出来的罐子,又有点像发胀到透明的人-皮--具。
每一只人头都十『逼』真,五官真精巧,连头发丝都细致入微。
最重要的是……这五个人他都认识。
波罗、奥菲、乔特、他己以及哈姆。
一模一样的五张人脸,唯独同的是,每个人都眼白空洞,没有瞳孔,无表情痴痴愣愣地望着前方。
所以这五颗人头代表的是即死亡的他们?
而这个摆放顺序,正是他们的死亡顺序?
这种诡异的情形让沈亦心中多少有些悚。
按照顺序,前两个已经死,下一个轮到乔特,而他己……是第四个。
他指微微颤抖,抬『摸』『摸』这几只微微泛黄的人头模型。
粘的?
人头上黏黏糊糊,像是要融化的糖。
他把『摸』过的指放在鼻间嗅嗅,心中隐隐有个大概的判断之后,又大着胆子伸舌头『舔』一下。
果是甜的!
这玻璃一般的透明造型,这气球一样的形态,以及五颗人头脖颈处的收口……这tm是我泱泱中华博大精深的文化遗产——吹糖人吗!
沈亦真知道是该夸系统牛『逼』,道具都懒得做的『逼』真些,用糖人就给糊弄,还是该夸这些外国人艺学的好。
他想想,既这些玩意是糖人,那就……
啪啦啦。
五颗人头被沈亦一把推到地上,摔个粉碎,处理完残渣垃圾之后,沈亦觉得必须得给这个恐怖副本留下点什么。
半小时后。
道具间的门轰隆一声被人踹开。
有人急匆匆地从外冲进来。
是哈姆。
接着他就看到案牍前忙碌的工匠人沈亦,以及桌上摆着的一排造型精巧『逼』真眉飞『色』舞的小人。
他奇怪地看着沈亦:“这是什么?”
“哦,这是我吹的糖人。”沈亦平静地向这位老外介绍,“这是十八罗汉,镇宅辟邪用的,正好驱一驱剧院的恶灵。”
哈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