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宽肩长腿气质出众,又穿着白衬衣黑西裤,和记忆中的少年逐渐重合。
谁不喜欢?
她久久不曾开口,拿着饭团愣住,反倒是赵独禹看见了,不自觉皱眉,似乎是在懊恼。
俯身抓着她手腕道:“吃这个不健康,怪我忘记给你钱。”
一中门口有个炸串摊子,是学生们的最爱。
吴晚西从来都是翘掉晚自习的坏学生,可那段时间为了能和他在教室多待上一会儿,反而安分多了。
晚上七点多爬出去买点炸串拎回来吃。
满屋子都是味。
她拿着火腿肠带给他,“尝尝,我最爱吃这个,简直人间美味。”
可赵独禹都是看都不看,从抽屉里掏出牛奶盒推过去。
“吃这个不健康,不学点好。”
时过境迁,这句话却变了味。
吴晚西下意识挣脱开他的手,有些抗拒地起身后退,瘪着嘴道:“多余的钱我从微信转你,不用施舍我,我又不是乞丐。”
见她想歪了,赵独禹滞声,后又放轻了声音:“我没那个意思,就是……”
“就是觉得我挺穷的,能帮就帮,反正对你来说没有多少钱。”
不等他说完,吴晚西就接了话。
而后又笑了笑,拎着塑料袋转头就走。
赵独禹追上去,想辩解,可他本来也不是会说话的人,好半晌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反倒是吴晚西停下了步子。
那双眼睛在夜晚里有些湿润剔透,她本来就不是会说狠话的人,刚才冷不丁冒出了一句,这会儿心里正在打鼓。
因此看着他的眼神里透露着哀求。
“你到底要做什么?”
赵独禹闻言哽住,竟然一时失言,然而大脑运转过后,反而反问道:“那天晚上你为什么冲出来给我钱?为什么看不得我为难?”
还能为什么?
无非是吴晚西从来没放下过他,可清醒后又心有芥蒂想逃跑了。
说到一时兴起的撩拨,反而应该是她的罪名。
彼此心里都清楚。
吴晚西被人拆穿有点恼怒,恨不得穿越回到前几天,把那个醉酒的自己狠狠抽醒。
她杏核眼睛瞪着他。
竟是一言不发就跑了。
两条小细腿倒腾的飞快,赵独禹远远望着,反而不去追了。
他要的便是这份沉默,嘴角微微上翘,站在原地笑了起来,按下所有情绪,他从兜里掏出一包烟,回到车上抽了起来。
云雾缭绕,他却好久没这么痛快过。
-
当了逃兵,吴晚西又是一夜没睡好。
她顶着黑眼圈收到许戈的消息,被告知经纪合约转让手续已经完成,明天新经纪人白水欣会联系她。
最终也没说多煽情的话,只互相道了句再见。
成年人的时间都很薄情,大家注重的都是初见而非离别,就算哭哭啼啼难舍难分,不还是要接受现实各奔东西。
吴晚西深谙这份道理,也不是六年前因为转学大半年没法好好吃饭睡觉的傻姑娘了。
她闭上眼都是赵独禹那张脸。
烦得捶床凿墙,只希望以后别再见了。
可心中又有另一道声音作怪,似乎还抱着什么期许。
她沉声,努力克制压抑。
告诉自己千万别多想。
第二天她被敲门声吵醒,恍恍惚惚站在门口哑声问:“谁啊?”
外面传来道沙哑却有力的女声,咬字清晰收声利索,颇有点不容置疑的决断:“你的新经纪人白水欣,赶紧开门。”
吴晚西从猫眼努力往外看,却是是个独身女人。
便小心翼翼地拉开条门缝,结果就被人从外面狠狠推开。
白水欣反手推上门,拉下墨镜,看了眼这套卧室客厅餐厅合为一体的三十平小公寓,又回身看了眼门口懵懵懂懂的女孩。
然后伸手,笑得很职业。
“你好。”
她周身围绕着女强人的气势,吴晚西被压制惨了,只得乖乖回握:“您、您好。”
初次见面难免会有些尴尬陌生,可白水欣似乎全然没有被困扰。
她自顾自坐在懒人沙发上,高跟鞋比窗台还要高。
从那个爱马仕的限量包里掏出一沓纸:“你也听说了吧,你的经纪约已经转到我们昼东娱乐,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全权负责你的经纪人。”
可这场面,很像领导见下属啊。
吴晚西拿过一瓶矿泉水双手递给她,笑得很乖:“那……我以后就叫您白姐吧。”
有些讨好的意思。
白水欣诧异,观察着对面女孩干净的双眼,有些玩味。
“随你,今天我来是先交代点事情。首先你得换个住处,《凤权》那个角色已经确定是你了,明天去签约,所以这种安保过差的小区已经不合适继续居住了,至于房租,公司会帮你付掉。”
“助理我先只给你找了一个,毕竟不能给别人耍大牌的感觉,化妆团队我们也有自己的,所以出门在外不要随便让别人给你妆发,很容易被使绊子。”
“你还有问题吗?”
吴晚西嘴角紧绷,低声问道:“我没听过咱们公司的名字呢,请问还有哪些艺人前辈啊,到时候总要搞好关系吧。”
“只你一个人。”白水欣笑言。
她仿佛在诉说着很普通的条件,可吴晚西却担忧。
以前许戈告诫过她,如果有人不计后果的投资大笔金钱去扶持一个烂项目,大概率是两个原因——
一是洗钱,二是脑袋有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