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想念这件事,吴晚西并不想认输,但也不想袒露。
只是贪婪地停留在男人结实的怀抱里,听他喃喃自语的心事。
赵独禹比她高了许多,撒娇需要弯着腰,下巴搭在她肩膀上,语气慢悠悠的没什么情绪,像在讲故事。
“你说会在炸串店门口的路灯下等我一起度过平安夜。”
“可我没有等到你啊。”
“因为我说很过分的话吗?我想跟你道歉来着。”
“但是你走了,吴晚西转学了,去哪里?不知道,我问了老师,还去你家里找你,只有空荡荡的房子,没人给我答案。”
……
他真是喝醉了,吴晚西眼眶发酸,不想再听下去。
这样卑微难过的赵独禹,她真是一点都不喜欢。
还不如像以前那样,高傲点,冷酷点,把吴晚西推开很远的距离,用力去过好他自己的人生。
“回去吧,太晚了。”
她把人推开,重新扶住他的胳膊,淡淡说了句。
影视城的街道算不上平坦,四处有开裂的痕迹,吴晚西带着赵独禹磕磕绊绊地继续前进。
男人明显安静了很多,但动作更霸道了,直接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使尽了力气,钳制着人,怕她逃跑似的。
好不容易到了酒店,吴晚西松了口气。
在前台沟通了声,“麻烦帮我开一间大床房。”
在这住的大多都是剧组人员,她模样漂亮一看就是明星,可又叫不上名字,女前台八卦地望了一眼,还是熟练地去操作系统。
“麻烦您出示下证件。”
吴晚西恍然大悟,连忙手忙脚乱地把赵独禹拉开一段距离,在他西装外套的兜里掏了遍,“醒醒,你身份证呢?”
“嗯?”赵独禹睨着眼,理直气壮地摊手:“没带。”
……
吴晚西喉咙一哽,迎着前台的目光,脸涨得通红,“那……那就先不开了,抱歉抱歉。”
说罢,就生拉硬拽着赵独禹走了。
真是给自己的惹了个大麻烦,吴晚西无奈地掐腰看着他,“那现在怎么办?”
赵独禹反而酒醒了些,笔挺地坐在沙发上,搓了把脸,语气淡淡:“没关系,我在这休息一下,到时候再让人来接我。”
他眼睛看了下时间,“这么晚了,你先回去吧。”
陆陆续续有人经过酒店大堂时往这边瞧,毕竟两人外貌都太过显眼,很容易被人认为是哪里的明星。
吴晚西本来就生着闷气,听他这么说,哼了一声:“随便你吧。”
她拎着自己的包转身就走。
电梯门关闭时,赵独禹那张脸逐渐变得狭窄,只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在她心头挥散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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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楼后,她先去找方可,饭没买成,总要知会一声。
“对不起啊,应该早点跟你说的,”吴晚西略带歉意地笑了笑,“嗯,我给你点个外卖吧。”
方可听她说完愣了一下。
半晌吃吃笑起来,“小西姐,我是你的助理,吃饭打水收拾行李都应该我去做。你这么晚才回酒店,我连热乎饭都没提前给你准备好,分明是我的失职,哪有你道歉的道理?”
一语惊醒梦中人,吴晚西恍然,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
嗫喏着嘴唇:“那我先回房间了。”
方可点点头,笑着把房卡递给她:“有什么事尽管打电话支使我啊,保证二十四小时开机。”
说完,还很俏皮地敬了个礼。
回到走廊尽头自己的房间,吴晚西筋疲力尽瘫倒在床上。
整整一天没怎么进食都不觉得饿,现在她满脑子都是赵独禹那张脸,还有电梯门隔开两个世界前,他那双晶亮的眸子。
为什么每次拒绝他,都像是犯了罪,心里充斥着负罪感?
她晃了晃头,决定找点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打开行李箱准备洗漱,可是一看到整齐排列的物品,就无端想起那天晚上,在公寓里静心替她打理一切的赵独禹。
巧克力饼干随着动作掉落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塑料袋清脆的响声,震得人心慌慌。
吴晚西很爱吃可可味,上学时就经常在抽斗里藏可可饼干或者可可派,老师在前面讲课,她就埋头吃啊吃。
然后把垃圾一股脑丢到赵独禹的课桌上。
他通常都会置之不理,先认真听完课堂内容,等到下课,就会拎着袋子皱眉问她:“凭什么你吃的要我去扔?”
“因为我不觉得脏啊,”吴晚西瞪着眼睛无辜道,“本来是打算攒到放学值日生打扫的,是你总说我邋遢。”
“简而言之,我保持整洁的初衷是你呀,所以你就应该负起责任。”
论胡搅蛮缠,赵独禹不是她的对手。
那张云淡风轻的脸总算是露出了几丝认栽,然后抿着嘴把包装袋拿去扔掉。
之后的日子里,赵独禹便时常在两人座位中间放一个塑料袋,吴晚西便把零零碎碎的东西都扔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