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大课间,他就会打包处理掉。
仔细想想,赵独禹对她还算挺好的,至少很容忍,耐心也不少。
如果没有后来那件事,他们不会恶语相向,她也不会决定转学。
严格来说,吴晚西自己也要承担一半的责任,毕竟那时大家年纪都小,为了维护那点少年人的自尊,说些重话是可以理解的。
她托着下巴蹲在地上想了许久,直到腿都麻了。
才终于鼓足勇气,随手搭上一件衬衣冲出门去。
电梯稳稳停在了一楼大厅,她抬眼却只看见空荡荡的沙发,原本醒酒的男人早已不知所踪。
心里软软塌陷了几方天地,说不清的失落。
吴晚西挠挠头发,笑自己又自作多情了。
谁会等谁呢?
难不成让人家犯贱上赶着求她?
吸了吸鼻子,她转身准备返回,直到不远处传来熟悉的男声。
“吴晚西?”
赵独禹不知何时又出现在大堂,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手上拎着两个塑料袋,诧异地望着她。
“我正想给你打电话。”
他迈着大步走近,手中饭菜的香味侵入鼻息,眼睛比刚才清亮了不少,“给你买的夜宵。”
吴晚西垂眸,看见各烧烤店惯用的白色泡沫盒,还有参差不齐的竹签子。
怪不得这么香。
可赵独禹分明有些讨厌那些烧烤油炸食品,他自己不爱吃,也不喜欢她吃,说她的肠子都要被垃圾食品染黑了。
她心尖泛酸,乖乖抬手接过:“你怎么还没走?”
赵独禹似是没有察觉,轻声道:“本来想走,但有些不放心,所以先去给你买些吃的填填肚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理所应当,仿佛照顾她是他本来就该承担的责任。
吴晚西哽咽了一声,再也忍不住,有些蛮横地质问:“既然这么放心不下我,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
偏偏要等六年,等到她好不容易适应了现在的一切,接受没有他存在的人生后,又突然冲出来打乱。
赵独禹没想过她会这么问。
也跟着一阵沉默。
良久,淡淡开口道:“我以为你不会需要我。”
因为在他心目中的吴晚西,像太阳一样明亮温暖,漂亮又自信,可以不费力气结交许多朋友。
是没有赵独禹也能过得很好的女孩。
-
两人静静地站在电梯间里,吴晚西情绪逐渐平复,只剩下吸鼻子的小动作。
她偷偷往身边睨了一眼。
发泄过后略微有些尴尬,她闻道空气里似有若无的烟草味,没话找话:“你抽烟了?”
赵独禹无奈,没想到她鼻子还这么灵,只能诚实地点头:“等烧烤时没事做,抽了一小会儿。”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吴晚西不解,“你以前很讨厌的。”
十七八的男孩们时兴学大人,经常三五成群躲在厕所里偷偷抽烟,有人会叫赵独禹一起。
可都屡屡碰壁,甚至二班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烟味没散干净不准进教室。
听她这么问,赵独禹眼神闪烁了几下,只敷衍地说:“不记得了。”
刚好到达了楼层,吴晚西也没有继续追问,拎着小烧烤带路去房间。
此时她多庆幸自己是个糊咖,没有狗仔会偷拍。
插好了门卡,屋内通电后一室灯火,她这会儿是真的饿了,盘腿在沙发上开始吃烤串。
反倒是被邀请“上楼坐着歇歇”的赵独禹,自觉找到了工作。
他把散乱在地上的衣物挨个挂在柜子里,又把吴晚西带来的自用床罩被罩行云流水换好。
十几根串吃完,他把这屋子也收拾的差不多。
吴晚西打了个饱嗝,抹抹嘴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让人来接?从这回市区要三个小时呢,太晚了不安全吧。”
他无奈地摆了摆手机:“我的车被涂树开走,助理临时有事请假回老家,我正在手机上拼车,看能不能走。”
在影视城活动的大多都是集体活动,租大巴往来,出租车和网约车白天都很少见,更别提晚上。
吴晚西咬了咬嘴唇,实在不放心他。
即使现在立刻出发,到家也要凌晨一二点了。
她假装收拾洗漱包,然后闷闷地说:“要不你先在这凑活一晚上吧,白天打车肯定容易点。”
赵独禹收拾外卖垃圾的手霎时停了一停。
他侧目,声音透着狐疑又有些犹疑道——
“我们俩?一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