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懿看着陆聿修离开房间,没过多久,手里各拿着一套女士睡衣和白纱质地的小洋装回来。
“这是?”
“衣服。”
屁话,我还能不知道是衣服。
“你给我买的啊?”
陆聿修越过她,把两套衣服放在床边的桌角上,一把掀了昨晚睡过的床单,并把被罩一起脱了下来。
他抱着那堆东西出去,带上门,屋外响起他不耐烦的声音:“快点洗。”
切。
敢买还不敢承认。
尚懿洗完澡穿着那件碎花吊带的睡裙出来。
卧室隔壁设计了一间豪华衣帽间,门半开着,尚懿进去一探究竟。
占地面积虽然比不上她自己家里的,但也比很多明星家里的衣橱看着高大上。
而且里面三分之二的服饰都是女装,风格也趋近尚懿平时衣柜里的那些。
要购置准备这些,还是很花费时间跟精力的,尚懿也不是个没感情的冷血动物,看到这些自然会感动。
她趿拉着拖鞋,一路穿过客厅,小跑到开放式厨房。
早餐的香味随热气蒸发而四处扩散,陆聿修正在灶台边上煮粥。
尚懿冲着他宽厚的背影抱了上去,一旦心情好,她夸人的本事就飞上了天:“陆聿修~你就是那人间四月天,普照大地,温暖了万物,也感化了我。”
“好好说话。”男人没转过去都猜得到她现在吟诗歌颂的模样有多做作,然背后的女孩非但没停下,手也不松开反而抱得更紧了些。
背脊僵直,隔着单薄衣料他能清楚感受到身后那片出乎意外的柔软。
停了手上搅动的勺子,陆聿修紧着后牙槽:“我看你是真觉得我不行啊。”
尚懿闻言把手拿开,两手举直,做了个非礼勿碰的动作:“什么你不行。”她上下扫了眼陆聿修:“我猜——”拖了个尾音:“你应该还行。”
“……”
瓷碗里装了白花花的热粥,绵密清香,看着很有食欲。
陆聿修端了一碗出去,看都不看一眼刚刚卖命夸赞他但觉得他只是“还行”的女人:“自己拿。”
这碗粥看着就烫,尚懿没碰,捏着自己耳垂,踮起脚,看了眼餐桌前刷起手机的陆聿修:“好烫好烫好烫!”
男人听见声音看过来,小屁孩楚楚可怜,看着像被烫到了。
他暗自叹气,并推开椅子走了过来。
然后取筷,端粥。
动作流畅。
顺便槽她:“要你何用。”
尚懿屁颠颠地跟过去坐在他对面。
这粥是好粥,榨菜也是好榨菜。
只是桌上这单调的三只碗碟无疑透露出一份对早餐的不尊重来。
尤其是对向来以满汉全席配置吃饭的尚懿来说,过于寒碜。
“就吃这些啊?”
陆聿修头都没抬,看着手机:“你也可以选择没得吃。”
尚懿讪讪,跑去房里拿了手机出来。
她倚在桌边,单手反撑着台面,找了家评分高的小吃店:“那我再点个生煎烧麦还有粉丝汤吧,你要吃小龙虾纯馅儿还是龙利鱼虾滑双拼馅儿?”
尚懿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抬头,男人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欺压上来,两人挨得极近,近到尚懿头回发现他眼睫是如此的浓密。
呼吸交错之间,稍有不慎,能互相磕到对方的鼻尖。
他身上有开过火的烟火气味儿,离得够近才能嗅到一点。
见他伪善地笑笑:“我吃——”
又是一顿拖沓,尚懿问:“吃啥?”
“吃饱了,碗你洗。”
吃这么点就饱了?
不对。
“凭什么我洗碗啊。”
尚懿撑桌子的手抠着餐布,眼神追随着他。
陆聿修进出房门两次,换了身灰色薄卫衣和牛仔裤,没搭理她,然后关门出去。
那门关的就跟龙卷风过境似的,差点吓到她。
尚懿冲着他消失的门口赌气地喊了声:“就不能请个保姆吗!”
撒过气后,屋子里顿时变得安静。
也不用点外卖了,尚懿把自己气饱了。
她本来想问沈飘零下午报道的时间,却看她上面发了别的内容。
[沈飘零:卧槽!你大早上怎么跟男人在一起呢?]
[沈飘零:他声音也太苏太好听了吧,脸长得怎么样啊?]
[沈飘零:要是帅的话,来我直播间出个道也行啊。]
[沈飘零:不过话说回来,你他妈有这么好的发小也不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呼——
还好只知道是发小关系,要不然她真的要掐死陆聿修了。
[尚懿:不帅,很丑,别想了。]
[尚懿:我下午几点去比较合适啊?]
沈飘零看见消息直接拨了电话来又跟她细说一遍,最后不忘再夸夸陆聿修那迷死人的性感声线,以及嗷嗷可惜那家伙虽然长得不好看但出道当个声优也还是可以的。
尚懿呵呵附和:“你想多了,姐妹,你要真见了他,只会觉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每句话,啊不,每个标点符号,都让人恨到想一拳捣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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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完话,尚懿好好参观了一遍这房子。
五百多平的大平层,位于市中心地段,造价上不会便宜。
陆聿修虽说是军三代出生,但在财力上,不敌尚懿家,而且他从小受军队思想影响,向来节俭自持,能豪掷千金买下这么大个婚房,还挺稀奇的。
再加上陆聿修现今退了伍,连工作都还没着没落的,别说请保姆了,给尚懿买了那一整间的衣服都算是倾尽腰包了吧。
尚懿回想到刚才吃饭时说的话,后知后觉。
该不会戳到他自尊心了吧。
桌上的碗放置久了,米粒干巴地黏着在碗壁上,尚懿回过头看了两眼,又盯了一分半钟。
叹气:“欸~当是来参加变形计了。”
她把碗端进水槽,找了半天洗洁精,最后在水龙头旁边发现了另外一个按压式的小扭。
一挤,还真是。
碗洗好沥干放进消毒柜,尚懿哼着孙智兴的最新单曲坐到沙发上,一顿:“洗个碗有什么好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