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孔长辉只是想尽早审问,了结此案。
除了每日疲于应付的那些人,他初心也是想要还那副骸骨一个公道。
秉文当然不是不在乎此案,他也只是想着磨一磨牢中人的耐心。
顺便再看一看,谁会捞他。
据胡映茂的说词,起初还真有不少人去大理寺询问。
待搬出了霍提督后,也都纷纷自觉的打道回府,慢慢的这几日,竟是再无人上门了。
两人走到了大理寺的门口,都已经快亥时了。
胡映茂早就回府了,还好门前的官兵认识他们,领着他们一路进了大牢。
因为两人分别关在不同的地方,是以到了牢房门口,带路的官兵问道:“孔大人,先去哪一间?”
孔长辉看了看秉文,见他口型比了个卓先德,便对着官兵回道:“先去关押卓先德的牢房吧。”
官兵应了声是,带他们拐了弯,行至尽头,来到了卓先德的牢房面前问道:“要开门吗?”
“不用,姚美珍关在哪儿?”秉文问了一句。
“这条路行至尽头左拐便能见着了。”官兵指了指方向对着秉文回禀。
“有劳了,你先下去吧。”秉文谢道。
官兵应了声是,便退下了。
秉文看了眼面如死灰的卓先德,狱中暗无天日。
再加上这些时日的焦灼、恐慌、后悔,折磨的他瘦骨嶙峋,精神萎靡。
“卓院使没有什么想要交代的吗?”秉文温声问着。
卓先德冷哼了一声,并不回话。
“我以为这些时日,你多少能够看的明白,时至今日,你以为还有人能救得了你吗?”秉文讥道。
卓先德的心被秉文刺痛。
确实,这十日来,竟是无一人来看望他。
就连丽妃娘娘也只是买通了一个狱卒警告他,管好自己的嘴,子女尚且还有人照料。
否则……
否则,自然是连香火都留不下来。
如今他抵死不认,坚持到他们寻不到证据。尚且还有一线生机。
倘若认了,才是万死难辞其咎。
“看来卓院使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那在下只好去探访下三姨太了,到时候这坦白从宽的机会,可就落到旁人头上了。”
卓先德心中虽然惶恐,面上却还是硬撑着,白了他一眼,直接转过了身以示决心。
秉文倒也不恼,转身带着孔长辉向姚美珍牢房走去。
姚美珍十天来总算见了个牢卒之外的人,反应要比卓先德大的多。
她扑向牢门,双手抓着铁栏问道:“何时才能放我出去?”
“那要看夫人什么时候才交代了。”秉文向后退了两步,看着眼前面容憔悴,蓬头垢面,举止癫狂的女子皱了皱眉。
姚美珍瞬间便泄了气,瘫坐在了地上,摇着头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秉文也随之蹲了下来,对着姚美珍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劝了一句:“夫人,你和卓先德不一样,他本就死不足惜,可你还有一双儿女在霍提督府,你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