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旭宏此时还以为是鞠大人和夏初结了梁子,是以话里话外都在提点着夏初,那位怎么说都是位皇亲国戚,得饶人处且饶人。
夏初却是歪了歪头,眨了眨灵动的双眸,左手撑着右手肘,右手轻轻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笑的一脸意味深长:“很快就不是了……”
崔旭宏面色一惊,心尖一颤,鞠大人向来洁身自好,难不成连他也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把柄,被夏初拿捏在了手中?
除此以外,他再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原由,为何鞠大人很快就不是礼部尚书了。他一念至此,更是惶恐不安:“小侯爷说这礼部尚书一职的意思,究竟是?”
夏初却未看他,垂着眼睑,拖着尾音:“我的意思嘛……”
崔旭宏只觉心中越发忐忑,见他面上凝着的笑意,更是骨子里都发毛,他如今算是悟到了,这位小侯爷笑的越发灿烂,肚子里便是越发的憋着坏,他左右猜测不出,只能出言请示:“还望小侯爷直言,老臣若有余力,定然倾嚢相助。”
夏初双手负在身后,踱到崔旭宏的面前,明明身量比他还要矮些,可看上去崔旭宏略鞠着身子,夏初却脊背挺的笔直,反倒是夏初持着凌人的气势压迫着崔旭宏,对着他道:“还真是需要崔大人相助,举荐解大人担任礼部尚书一职。”
崔旭宏面色一凝,这,不是等于打他的脸吗?
工部上下谁人不将解纪明恨在了心里,自上次早朝一事之后,崔旭宏虽然不在刻意刁难解纪明,可对他也是格外礼让分外疏离。
朝堂上的明眼人都知道他们不和,却不知为何崔旭宏不敢怒不敢言。
他本就忍气吞声任由解纪明在他工部指手划脚,如今还要让他亲自举荐解纪明上位礼部尚书,那让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崔大人看起来很是为难啊……”夏初凑到他的面前,抬头与他脸对着脸,眼底蔓了一层寒光向着崔旭宏逼视过去。
崔旭宏心中实在不甘,就这么让解纪明从此以后与他平起平坐,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夏初见他不语,上前了一步与他比肩而立,将头向着他的肩膀侧去,对着他的耳边轻声说着:“你也不想解大人留在工部,何乐而不为呢。若是被解大人知道了我知晓的那些事,怕是以后不能留在工部的,便是崔大人你了。”
崔旭宏闻言身子一僵,夏初的话正中他的软肋。
虽然他心中惧怕夏初,可好歹知道夏初有所要求,他们还有商量和讨价还价的余地。
可若是换成了解纪明那个迂腐的人,怕是一根肠子直到底,不管不顾非要闹个至死方休才罢手。
是以,他两相权衡了一番,觉得丢点面子就丢点面子,总比留了条蛇在工部,成日里提防着被他咬了一口要好。
“小侯爷说的是,可眼下鞠大人还任职着礼部尚书一职。”崔旭宏想明白了也不矫情,对着夏初回道。
“无妨,等他卸任了,你掐着时机举荐便可。”夏初不以为意,说的分外笃定。
“若是鞠大人连任呢?”崔旭宏不知夏初哪里来的底气,要扳倒一位后台如此硬的鞠大人,也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