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是端午,白黎这次定的冷切皂是礼盒装,每个礼盒有六块冷切皂,包装相当高大上,里面?的六块皂也是绝版,仅生产一次,再不生产了。
一块是羊奶皂,奶黄色嫩嫩一块,带着丝丝奶香,一块是大海造型的皂,上半部分是半透明的浅蓝色的海水颜色,下?面?是土黄色的沙子颜色,最绝的是顶端还?做了贝壳、海星造型,一块做成了草莓慕斯的样子,上面?的草莓做的惟妙惟肖,还?有一块粉色猫爪皂,一块奶酪皂,一块西?瓜皂。
这样一盒限量版的皂在各地引起了极大的反响,几乎一出就抢购一空,买回?去之后少有人舍得用?的,多是摆在显眼位置炫耀来的。
白黎在京城的留白空间卖了一千多份,每份八十八两银子,这一笔就赚得让人眼红发狂。
与冷切皂同?时到的还?有白黎的家?书,白晴告诉他?小六儿已是秀才,朱必一家?也安好,又说了些关切的话,她已经?知道了荔枝树的事,叮嘱白黎莫要娇宠过?度,宠坏了以后就麻烦了,只能苦了自己。
白黎也愁得慌,他?倒是不愁叶庭澜被宠坏,左右是自己宠坏的只能自己哄着,也不失为一种乐趣,就是大家?都觉得人都快要被宠坏了,但?被宠的那个人却丝毫感觉没?有,这就很麻烦。
端午节当天,白黎让家?里的大厨包了许多粽子,邀请朱培知来吃了顿早饭,送了他?两盒手工皂礼盒,给朱培知弄得莫名其?妙,没?听说过?过?节聚餐请吃早饭的,不过?那两盒手工皂他?还?是很喜欢的,他?如今在翰林院做个文官,上司邀请他?们几个去家?里吃晚饭,他?正愁没?有像样的礼品,这礼盒在京城如此火爆,别致又不是太贵重,带去做礼物是最好不过?的了。
白黎急匆匆吃完了早饭,便带着一盒粽子,还?有十个冷切皂礼盒去了叶府,今日端午朝中休沐,叶庭澜一天都会?待在家?中,白黎可不愿放过?这个机会?。
澄州传来的消息,叶庭澜不善于交际,在朝堂中少有朋友,是个孤臣,白黎多少知道些朝堂的事情,孤臣可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叶大人那个性格好像也不至于不会?交际,许是为官清廉,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
白黎想了想他?那一屋子的名贵摆件,觉得也不像是很穷的样子,苦思无果,只好认为他?和自己一样抠门,舍不得拿贵重东西?送礼,只能为他?操心,给他?备上几分礼,若是用?的到就最好,用?不到便自己洗澡用?了,这次的皂用?的都是上好的材料,里面?混入了精油、牛奶和珍珠粉,对皮肤极好。
想着他?宝贝那几块透明冷切皂的模样,又带上了一些四四方方芬芳逼人,造型普通的皂,上面?没?有留白生活的商标,都是他?亲手做的特供。
叶庭澜果然在家?,见到他?并不意外,这两个月白黎天天都来,叶庭澜早就习惯了,他?正在摆弄那株蝴蝶兰,随口?问道:“这花叫什么名字?”
白黎:“蝴蝶兰。”
叶庭澜又问:“什么品种?”
白黎一愣,掂量了一下?自己,并没?有那个胆子告诉他?这花叫“一见钟情”,于是含糊到:“我也不知,以前没?见过?,不如大人为它赐名?”
叶庭澜想了想,说:“一时也想不到好的,再说吧,后厨包了粽子,白小郎君爱吃咸的还?是甜的?”
白黎晃了晃自己的粽子:“我也给大人带了些,不知大人口?味,便做了纯米粽子。”
叶庭澜:“纯米便好。”
白黎让白顺把那十个礼盒拿来,说:“这是留白生活最近做的礼盒,端午特供,想着大人或许喜欢,便拿了一点来。”
叶庭澜瞥了一眼,笑着说:“一点?小白郎君的一点可真?是不少,外面?抢你这礼盒抢疯了,我听说有些已经?抬价到了百两。”
白黎:“那正好了,大人若有想送的人正可以送他?。”
叶庭澜看了他?一会?儿,微微一笑:“老葛,给白小郎君解释一番。”
老葛恭敬地说:“以秦律,官员受礼五百两以上,当判斩刑,全家?发配边疆做苦役。”
白黎:“……”怎么还?有这出!
叶庭澜:“八十八两一盒,十盒,足够了。”
白黎慌了神?,连忙解释:“我并没?有这个意思,这皂虽然卖的贵,但?是成本低,平均一块皂成本有八十八文就足够了……”
叶庭澜和老葛齐齐看向他?,惊到:“白小郎君,暴利啊!”
白黎:“……”
他?扶额,很是不知所措,他?情急之下?犯了个错误,把这东西?的成本说了出来,也就是说,叶庭澜如今知道自己送了一年的礼物其?实并不值钱,却被当做珍贵的东西?收藏了起来,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他?不知该如何解释,要么说是行贿要么说是欺骗,哪头他?都不得好,他?坐立难安之时,叶庭澜突然笑了,把手轻轻搭在白黎肩头,温和地说:“那是市面?上的价格,我用?的可都是白小郎君亲手设计独一份的东西?,单是这份心意就价值千金,按律我早该斩了,只是情义无价,谁又能衡量出来定我的罪呢?”
白黎抬头,两眼红红,就差热泪盈眶了,美人果然温柔体贴善解人意,那只搭在他?肩膀的手温软轻柔,叶庭澜掌心的温度透过?夏季轻薄的衣料安抚着白黎委屈的小内心,白黎不想推开这股暖意,但?是叶庭澜却抬起手轻轻揉了他?的头,
他?笑着揶揄:“人都称你为白小爷,说你颇爱冒险,做事果断也不缺狠辣,常能做出惊天之举,为何我却觉得你更像个涉世不深的小少年?”
白黎被揉了头,脸便红地不像话,他?移开眼神?瞧着地面?,嘟囔:“我已经?十八岁了。”
他?模样可爱,叶庭澜忍俊不禁:“还?未加冠呢。”
白黎嘴硬:“我已当家?了!”
叶庭澜微笑着让人上菜,说:“年少经?营如此大的家?业,着实不易,遇事可千万要再三斟酌,莫要走了错路。”
他?这话算是隐晦地警示白黎了,若是白黎心中有鬼,定然明白他?说的什么,多少会?有反应,可是白黎却如委屈小奶狗一般抬头看他?,抽了下?鼻子,说:“有大人在,我才不会?走错路。”
叶庭澜最善观察人,他?一直注意着白黎的表情,经?过?此番,他?却只看到了天真?和赤诚。
这少年没?有歪心思,只是在对他?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