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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35章(1 / 2)


湘南的初春总是多雨。象征着冬季离开?讯号的阵雨似乎一直没有停,时密时疏地?向世?人?宣告着季节的变迁。幸村精市早晨招呼妹妹幸村玉绫一同出门上学,才出院门没几步,不期然捕捉到街边探出头来的白?色的花朵,大大的花瓣喝足了水,沉甸甸地?垂着脑袋。

和泥土颜色相差无几的木头栅栏厚实稳重,托着湿漉漉的花,在?清晨的冷风中吝啬地?不肯动?哪怕一下。

“虽然换季,天气还是一般地?冷啊。”

他抓紧了伞柄,用关切的口吻对妹妹说道。看到玉绫怕冷似的缩着脖子,忍不住伸手?帮她把围巾多围了两层,这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心受凉。”

受到阵雨的影响,最近网球部的晨练都在?室内训练场进行。待幸村精市到达网球部,蒙蒙亮的天空下,社办略显刺眼的白?色灯光已经亮起。不用说,定然是迹部雨音先他一步抵达。

“部长?,早上好。”

正这般想着,迹部雨音果然推开?门探出半边身子和他打招呼,她惯例地?抬起左手?,却将手?中拿着的琉璃花瓶整个倒了个个儿。花瓶里插着的花枝连着水一齐溅落。女生手?忙脚乱地?在?空中虚抓了几下,除了被?屋檐边缘的滴水袭击得满脸水花,竟一无所获。

“哎,哎,我来帮你。”

抖落伞面的积水,并将雨伞放进伞架,幸村精市弯下腰帮她捡起坠地?的花枝。和他早晨出门时看到的同样白?色的大花,花瓣被?雨吹湿,瑟缩地?沾在?一起。衬着这时节还不多见的碧绿花枝,残存着萧瑟的春意。

顺手?将花枝插在?女生手?中的花瓶里,他侧身进屋,眼角的余光尚能看到迹部雨音带着明显的恍惚表情,手?捧着花瓶伸到屋檐之外接天空中落下的雨丝。注意到他的注视,她这才收回?目光,带着有些勉强的笑解释说:“上学路上看到这样的花,觉得很好看,就情不自禁折了一枝……嗯,部长?,能不能帮我接一下?”

她站在?门口用手?帕慢慢擦拭着沿着花瓶滚落的水滴。幸村精市探过上半身接过花瓶,温暖的手?掌心乍然碰到冰冷的瓶身,还没感觉到残留冷雾的皮肤被?锁住触感。难以言明的恐惧携着隐隐的麻木从手?指尖席卷而上,沿着手?臂的静脉直冲心脏。下意识地?撑住紧挨着他的书桌,等感觉到女生冰冷的手?用力?在?拉他的手?腕,他这才注意握着花瓶的右手?指节已经用力?到泛白?,还在?不受控制地?不断颤抖着。

“部长?,没事吧?”

迹部雨音松开?手?,微蹙起眉头。回?应她的是幸村故作轻松地?耸着肩膀。恢复知觉的手?臂忠实地?根据主人?的意愿履行动?作,等他将花瓶摆放在?书桌的右前方,室内比外面要高的温度已经扫掉手?心感受到的低温。没有提示就忽然造访的麻木似乎同随着冰冷的触觉一起远走高飞——突如?其来、悄然离去,宛如?从未发生。

“对了,真?田说今天横滨那里有书法展会,放学后你去看吗?”

眼看迹部要开?口说些什?么?,幸村精市立刻抢占先机,不经意般的提议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女生略愣了愣神,只能顺着他的话题含糊地?点头又摇头。迎着幸村满含疑问的表情,她发出不辨意义的单音节回?应,支支吾吾好一会才指着门口说要先一步离开?。

敞开?的门泄进不少卷着细雨的冷风。折断的那根花枝飘落下浅白?色的花瓣,有两瓣沾在?雨音的鞋面,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的残画却始终没有得到女生的关注。她撑着细伞走进朦胧的远景,最终消失在?灰色的大雨中。

幸村精市凝视着窗外已经空无一人?的街道,等依稀听到网球部的同伴夹杂在?雨声中的嬉笑,才慢慢松开?在?校服外套口袋里捏得很紧的拳头。随着抽出的右手?滑落在?室内地?板上的是一张薄薄的纸片。顶端红色的硕大字体鲜艳得能够刺痛人?眼睛的虹膜。

这张属于神奈川医院的入诊预约单,在?其他部员踏门而入时已经被?部长?幸村精市重新收好。他带着众人?熟悉到牙根都酸软的微笑挺拔地?站在?门口,似是在?恭候同伴的到来。

雨没有丝毫要停止的迹象。沿着建筑物的墙垣走了并不长?的一段路,鞋袜都湿透一样紧紧束缚住她的触感,让人?从心底由衷地?感到不舒服。更加可悲的是,迹部雨音此时的心情,就和天气一样乱糟糟的沉重。

沿着走路的动?作逐渐下垂的视线先注意到的,是随着她行走四溅的水花。随即沾着鞋面的残花也映入眼帘,虽说花瓣尚且还能被?劲风吹动?一角,在?雨音看来却和完全浸在?水洼里没有什?么?两样。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她那点隐蔽的小小心事,已经完全被?雨打湿。

耳畔总感觉能听到那个男生的笑语,雨音有点神经质地?不断回?头,看到的却只是无垠的惨淡雨景。熟悉的校园都被?笼在?与其说美感,不如?说攻击的大滴雨点之下。

看不到想看又不敢看到的人?,多亏这不肯罢休的冷雨。

两天前的夜归途中,他收敛起笑容,严肃万分地?说出仿佛有千斤重的拒绝的话。可笑的是她当时的感觉并没有多么?痛苦,预料中的好人?卡并没有发放——大概正是这么?一点出入,直到她带着还残留的笑意仰起脸说:“是吗”的时候,内心深处还没有把仁王雅治的那句话当真?。

紧接着男生便怕她误会一般,重复了第二遍、甚至第三遍同样的言语。

“我们?还是当朋友吧……迹部雨音,我们?还是当朋友吧……”

一遍又一遍的重申,没有掩饰地?告诉她那冰冷的属于朋友的关系,永远只会是脆弱的属于朋友的关系,招徕不了其他情绪也承担不了任何逾矩。她知道那一刻自己脸上的笑肌有多么?僵硬,所有的表情都被?石膏绑住又扔进无底的黑洞,只剩下摆在?脸上的难看得像哭的笑容。

不想再听到那句话的她,在?男生压着她的肩膀坦白?说明的间?隙里勉强吐出“我知道了”的呓语,紧紧跟随的是他和她共同的无声的沉默。

她从来不知道沉默原来是一件如?此恐怖的事情,嘈杂雨声衬托下那无孔不入的寂静,冰冷如?同冬季刮过窗户缝隙的夜风,拖着令人?胆战心惊的余韵。

“你为什?么?喜欢我?”

“因为你是仁王雅治,你是独一无二的狐狸。”

短短几分钟前发生的对话还像每日飘荡在?湘南黄昏的钟声一般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回?响。钝钝的痛感从左手?的掌心传来。模模糊糊意识到那是自己紧张过头而把拳头捏的太紧,但没有多余脑细胞来考虑那种疼痛究竟有多疼痛的她,怎么?思索也找不到自己喜欢仁王雅治的其他理由。

“是因为这个理由么?,是因为这个理由吧,是仁王君觉得理由太牵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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