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韶本以为景詹所说的中午做好吃的是在骗他,可当他看见桌子上的两荤一素以及自己面前慢慢的一大碗籽粒饱满的白米饭时,沉默了片刻后问:“你哪搞来的这些?”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别人不落井下石就已经很不错了,要想搞到今天这顿饭,这小太监怕是受了不少委屈。
还有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吃的那些,司韶不问,并不代表他就是个傻的。
现在他这种情况要想弄到这些东西,指不定要费多大的劲儿。
景詹就知道司韶肯定要问,但想着对方早晚都会知道,倒不如现在趁早招了。
“奴才拿银子打点来的,殿下放心吃,保证是今天刚做出来的新鲜菜。”
“你哪来的银子?”
司韶没有动筷,他不信凭着这小太监这点月钱,能够打点动那些贪心不足的人。
就算对方有点积蓄,但那也是远远不够的。
景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借口,一边为司韶布菜一边张口就来:“奴才刚好在御膳房有个同乡,之前刚入宫时恰好帮扶过他一把,所以才能拿到这些饭菜的,殿下不用操心这些,日后您只管放心吃便是。”
司韶看了他一眼,算是信了他的说辞:“行了,你也别跟我身边晃悠了,坐下吃吧。”
只是司韶吃着吃着,发现有盘菜和其他两盘菜格格不入了起来。
味道好上很多不说,就是他长这么大都没吃过这道菜,而且看起来就像刚出锅一样。
司韶本以为之前那股香味是小太监热菜时散发出的,但现在他看着小太监斯文的吃相,指了指那盘土豆丝炒腊肉,问:“这是你做的?”
“回殿下,是的,由于时间紧迫奴才只拿了一小袋土豆回来,再加上昨晚剩的一条腊肉,只能凑合炒出这么一盘子菜了。”
景詹说完又立马补充道:“不过殿下放心,奴才会想办法改善伙食的,定不会让您委屈了就是。”
司韶撩了撩眼皮,看着正一脸真诚地对着自己做保证的小太监,对方粉色的唇抿起,白嫩的右边脸蛋上浮现一个若隐若现的酒窝。
司韶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眼,然后下一刻眼神又不受控制地看向小太监脸颊上的酒窝,眉毛微挑,觉得这小太监果真是仰慕自己仰慕得不行,竟然这么绞尽脑汁地想要改变他的生活状况。
“很好吃,你做的菜。”
司韶垂眼,没再说什么,而是将一切都默默记在心里。
一顿饭下来,那盘土豆丝炒腊肉几乎全部进了他的肚子,吃得他腹中饱饱的同时,心里也难得产生了一丝暖意。
等到晚上吃完晚饭后,司韶将在厨房忙活的景詹叫到主殿来,将一叠厚厚的银票交给他。
景詹看见这银票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一脸欣喜地接过银票,一时间高兴得有点忘了分寸,想都不想就问道:“殿下您哪来的银票?”
司韶见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在那宝贝地捧着银票稀奇地数了又数,心想至于吗,面上却是冷着一张脸,在那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大风刮来的不行吗?”
“行行行,只要是您说的,什么都行。”
景詹现在得了银子,懒得跟他计较,他算是发现了,这位前太子殿下每天不说点难听的话刺刺人心里就不舒服似的。
今天的银子还是他跟系统讨价还价才要来的,费了他不少嘴皮子才好不容易说服系统给他开后门。
不然的话在这宫里没有钱那是寸步难行。
本来他都想好了第二天故技重施再从系统那下手的,可谁能想到,司韶竟然这么知趣,主动交上了一大笔生活费。
想想也是,毕竟是曾经的太子,身上揣个几万两银票简直不是事儿。
只是景詹不知道的是,这些钱是已经去世了的皇后为司韶准备的,当初她本想着司韶离开京城后,身上有银子傍身,后半辈子生活足以衣食无忧了才安心自尽的。
可谁曾想,司韶听闻这个消息后连夜赶回京城,被早就埋伏好的人合力抓住,然后一通审问下来,“证据”确足,给他安了个谋反的罪名。
司韶想到这,嘴角嘲讽地勾起,既然那些人都说他谋反了,他不实践一下,还真对不起这项响当当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