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詹在外面生气,司韶在里面更气。
他气自己一时疏忽把小太监留在三皇子跟前晃悠,结果被向来好色且男女不忌的三皇子给一眼瞧上了。
现在好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司韶不住地后悔,当时怎么就没多踹两脚,好让那个败类长长记性,从此不敢再打小太监的主意。
司韶面色阴沉地坐在那,手指紧紧攥着一只做工粗糙的白瓷杯子,盯着杯子的眼神幽暗晦涩。
三皇子对小太监说的那番话他一字不漏地听到了。
小太监跟着自己的确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累,平时还动不动就要受他的气。
这些司韶都心知肚明,也清楚除了他这冷宫,这偌大的皇宫里,随便哪里都比待在他身边好上千百倍。
但是他没有强逼着小太监留下来,他给过他机会的,既然他自己不要,那么不管之后发生什么事情,是生是死,小太监都休想背叛他。
看在司韶为了他当众踹了那三皇子一脚的份上,景詹这边没多久便自己消了气。
一想到司韶踹人时那一身暴戾的气势,景詹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种力道,那三皇子起码得疼上十天半个月才能好。
看来以后还是不要轻易招惹司韶这家伙才是,不然人家一个不爽给他一脚,就他这小身板,估计都能被踹飞出去。
不过话说回来,有人为自己出头的感觉,说实话,挺爽的。
景詹暗搓搓地兀自开心了会儿,高兴完后弄了点热水把脸洗净,然后又重新兑了盆热水,给司韶端了过去。
他可是记得这家伙手在地上摸了好几下,到现在都没出来洗手,也不嫌脏。
叩叩叩——
司韶僵坐着的身子突然动了,他抬眼看向门口,只听见小太监那清亮中带着一丝软糯的声音传来:
“殿下,奴才给您打了点水净手。”
司韶这才看向自己满是灰尘和泥土的手,手指微动,哑着嗓子开口:“进来吧。”
这会儿他过了刚才那阵气头,说起话来语气柔和了不少,听在景詹耳朵里也顺耳了许多。
景詹顿时笑眯了眼,看来是消气了,觉得司韶这会儿应该会好相处得多。
然而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天真。
他刚一踏进门,司韶那目光就跟锥子似的扎在他脸上,本来就面无表情的俊脸顿时拉了下来,活像景詹欠了他八百万一样。
景詹脚步一顿,有种扭头就走的冲动。
“谁让你把脸洗干净的?”
司韶不悦地开口,越看越觉得这小太监长得太招人了,无论男的女的,见着这张漂亮精致的脸蛋,恐怕很少有人会完全无动于衷的。
更多的还是会像三皇子那样,贪婪地想要将之据为己有。
景詹不知道司韶这是犯哪门子的神经,但现在司韶是主子,自然事事都得他这个做奴才的顺着才行。
“殿下,都是奴才的错,为了一己私欲,不想着脏着一张脸来见您,从而毁了奴才在殿下心中的形象,这才擅自将脸洗净。”